张鹏飞笑了。秦朝勇下车之后，彭翔将车停在了张鹏飞的二号别墅门口，车刚停下，彭翔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有些紧张地说：“喂，我开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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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什么车啊，每次给你打电话都开车，你就知道开车！”
　　张鹏飞离得比较近，很清晰地听到了彭翔手机里传出的女声。彭翔的脸羞得通红，不好意思地看了张鹏飞一眼，小声捂着手机说：“那个……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张鹏飞笑眯眯地看着彭翔，拍了他一掌，问道：“老实招来，什么情况！”
　　彭翔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小声道：“那个……有朋友找我吃夜宵……”
　　“女的？”
　　“呃……”
　　彭翔见瞒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上次在您家不是碰到冰冰了么，那丫头留了我的电话后，天天烦我……”
　　“烦你？”
　　张鹏飞看到彭翔的脸又红了，笑道：“你小子巴不得她天天烦你吧？”
　　彭翔吱唔着不知道说什么，张鹏飞说道：“彭上校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女人了！去吧，好好陪冰冰！”
　　“那……那我就不进去了……”
　　彭翔说完转身就走，等绕过了路口，飞奔起来。
　　张鹏飞站在门口大笑不止，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与刘梦婷在一起热恋时的日子。轻轻推开房门，没在房间里看到李钰彤，正在想着呢，楼下浴室的门一开，随后一股香风吹来，李钰彤穿着睡衣一边摆弄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缓缓走出来。也许是没料到张鹏飞正巧此时回来，李钰彤吓了一跳，拍了拍**，呆立在原地。
　　张鹏飞还是第一次看到李钰彤出浴时的美丽模样，情不自禁上前，伸手刮了下她红扑扑的小脸，笑道：“哟，挺漂亮啊！”
　　“啊……”
　　李钰彤叫着后退一步，拉紧睡衣的领口，警惕地看向张鹏飞。
　　其实当张鹏飞的手碰到她脸蛋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那是没有任何意识做出的举动，见李钰彤是这种反应，心中难免有气，冷着脸道：“干嘛啊这是，你就不能早点或者晚点洗澡？非要等我回来再洗，你是什么意思！”
　　李钰彤见他办错了事不但不承认，反而还倒打一耙，气道：“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回来！”
　　张鹏飞转移话题道：“冰冰和彭翔的事……你知道不？”
　　“他们什么事情啊？”
　　“亏你还是冰冰的朋友！”
　　张鹏飞瞪了她一眼，“冰冰好像对彭翔有点意思，你帮帮忙，有空就给他们多创造见面的机会。”
　　“哦，我知道了……”
　　李钰彤嘴上虽然答应下来，但心里感觉怪怪的。张鹏飞的行为在她心里，好像是古代皇帝给宠臣送美女似的，典型的收买人心。这话她也只是想想，自然不敢说。
　　“还愣着干什么，快回房间，看见你就来气！”
　　看到李钰彤玲珑剔透的身体完美地展现在自己面前，张鹏飞有些心动，无端地又恼火起来。
　　“哼！”
　　李钰彤仿佛看破了张鹏飞的心事，走动时有意在他面前加大了腰臀的扭动幅度，更加令惹火的身体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张鹏飞闷闷不乐地来到楼上，突然间有些后悔，他感觉把李钰彤留在身边是一个错误。……
　　松江市是双林省第一大地级市，境内居住汉、满、蒙、回、朝鲜等35个民族。松江是一个依山傍水的美丽城市，位于江平市西北。环绕的群山和回转的松江水，使松江形成“四面青山三面水，一城山色半城江”的天然美景。松江市资源丰富，物产丰饶。土地、水利、矿产、森林、野生动植物资源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特别是水利资源蕴藏量较大，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8倍，是全国少有的不缺水城市之一。
　　松江市总人口超过了五百万，是我国著名的化工产业基地，更是三北钢铁旗下松江钢铁集团的所在地，在历史上，他对我国的工业发展有着卓越的贡献。全市规模工业企业户数达一千五百多户，虽然大部分是国企，但民营规模工业企业有352户，占规模工业总户数的五分之一。
　　松江原本是一座山青水秀的城市，但随着工业生产落后，污染增大，使之部分城区粉尘严重，虽然近几年加大了市容的整顿，但由于没有从根上解决问题，效果并不明显。
　　汽车飞弛在高速路上，张鹏飞并没有闲着，手里一直翻看着松江市的各种资料。总的来说，张鹏飞感觉松江市之所以最近几年发展缓慢，很大程度上是国企限制了城市的发展，而且国有与私有企业分布不均造成的。在他看来，松江市的国有企业占有比例太高。很多国企都是几十年前的工业名企，这些企业由于没有跟上现代化的发展潮流，领导者又思想观念落后，使得企业发展遇到了瓶颈。如果很好的解决了国企问题，松江的再次腾飞指日可待，必竟松江的底子雄厚，基础好，这样的城市要想发展起来并不难。系统地看过了资料之后，他发现双林省的国企改革之路虽然很难，但如果找对方法，应该可以圆满完成。
　　张鹏飞放下文件，侧头看了眼孙勉，突然问道：“怎么样了？”
　　“嗯？”
　　孙勉在短暂的迟疑过后，立刻醒悟过来，小声道：“写得差不多了。”
　　“回去了再给我看，这几天先放放，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
　　“好的。”
　　这时候张鹏飞的私人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微笑着接听。
　　“老公，说话方便不？”
　　“你说吧，我在车上。”
　　“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到松江市了！”
　　“这么快！”
　　“那当然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娇笑。
　　“这样吧，你们等我通知，就按原计划办。”
　　张鹏飞模棱两可地说道。
　　张鹏飞放下电话，感觉心中豁然开朗。身后的张建涛看向张鹏飞，心里很复杂，有点胆战心惊。张鹏飞终于让他跟着出行了，但王云杉主任也跟着。张建涛看着张鹏飞的背影，感觉虎虎生威……


 723富婆归来
　　723富婆归来松江市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旧，正好与辽河的“新”相反，松江新城区建设缓慢，没有形成规模，还只是一小片楼盘。在大面积的旧城区包围下，整座城市难免显得沉旧。
　　二十四层的松江宾馆位于松江岸边，是松江市最高的建筑，在灰突突的老城区中比较显眼。别看松江宾馆过去是东北较为发达的城市，也是当年高楼最多的城市，但那些十几层高的楼房已经成为了历史，早被辽河的摩天大厦远远抛在了后面，更被滚滚浓烟灰尘掩埋了。
　　松江宾馆的顶楼是豪华景观套房，为的是接待上级领导以及重要宾客准备的，平时和很少对外开放，站在窗前可以俯视脚下的涛涛江水。松江就像一条巨龙环绕着松江城。
　　套房的客厅里，张鹏飞正在与松江市委书记白向前低声交谈着。白向前是一位老派文化人，写得一手好字，也写得一篇好文章，是双林省有名的书法家。这样一个略带文人气质的官员，自然不是改革进取的激进派，他在任正好一届，没有大的主张，也没犯过大的错误，属于那种原地踏步的守城之将。松江老百姓都说因为松江的一把手叫“白向前”所以这些年松江才一直没有变化，没有向前，反而还退了步。但这样沉稳的人颇得马中华信任，马中华到任后一直也没有更换，让他干满了这一届。但全双林省的人都清楚，随着松江市长吕万达调任工业区委书记后，白向前也将被调离一线岗位，马中向要大动松江班子已经不是传闻。
　　外界都在传言，随着张鹏飞这位大胆改革派的到来，马中华也要适当地表现出一些变化，否则就有可能被张鹏飞压下势头，更有可能造成双林省的两级分化。就以现在双林省的领导干部而言，虽然下面地市靠近马中华的人比较多，但已经有不少新派干部隐隐表现出了对张鹏飞的欣赏。在这种情况下，马中华做出一些选择也是被逼无奈。
　　张鹏飞对于白向前还是很客气的，虽然他不喜欢这种无功无过的干部，但是不得不说，这种干部是历史特定时期所需要的。更何况这些年要不是有这样一位老成持重的干部压住吕万达，吕万达在松江没准能搞出多大的动静。所以从总的来说，这也算是他的功劳之一。这五年松江的发展一直在原地踏步，或者说是在退步，在张鹏飞看来，原地踏步就是后退。可是，白向前能与吕万达这种野蛮的干部搭班子，并且保证松江的政坛没出现大的波动，也足以看出他的特别能力。
　　坐在张鹏飞的对面，白向前心里有些忐忑，这样一位不偏不倚的中立干部，难免担心张鹏飞新官上任三把火，利用他杀鸡给猴看。
　　“新城建设得有些缓慢，现在全省各大地级市都在建设新城，松江是我省的工业骄子，在这方面不能落后啊！向前同志，你要站好这最后一班岗，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
　　张鹏飞语重心长地说着，话语轻柔却不容反驳。
　　白向前低着头，说：“省长，我承认这几年松江市的经济搞得不好，城建发展也缓慢，但这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干部矛盾较大，另一方面就是新城区的规划区中有不少老国企的厂房。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矛盾，所以我不得不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你的难处我明白，松江干部作风在全省是有名的，你能保证这几年松江的政坛不出乱子，也是功劳一件！”
　　张鹏飞对他还是很理解的，点了点头。
　　见张鹏飞对松江的干部集体很了解，白向前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点，看了眼省长，心里想他还是很开明的。
　　张鹏飞接着说道：“像松江化工，松江钢铁，这种污染严重的企业必须搬出新城区，暂时可以先在规划的科技园搞新项目开发，用两年左右的时间逐步把厂房全部搬出。这两天你陪我走了一圈，你也看到了他们的污染有多严重，特别是松江化工，他的污水对松江的影响很严重啊！松江是我省的母亲河，更是松江市的形象，我们必须保证它的清洁，日后这也可以成为松江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嘛！”
　　回思着这两天在松江市的调研，张鹏飞心事重重。松江的工业基础是好，经验也丰富，但一直以来正是这些丰富的经验限制了当地的国企领导、政府干部发展思想的落后，在我国南方城市都在提倡新工业、无污染工业的发展时，他们的企业还在加大污染。这就不是体制的问题了，而是人员的问题，思想的问题。松江化工集团在国内都是著名的企业，但是却给松江造成了严重的污染，松江化工厂房周围的地下水都受到了影响。
　　白向前知道张鹏飞与马中华不同，再者现在也面临着退居二线，所以有些话就不再有什么顾及，直言道：“省长，您说得这些都有道理，但这两个公司的搬迁不是小事，涉及方方面面，就说这新厂房的建设吧，就需要不少钱，在公司举步维艰的情况下，他们现在自身难保，自然没空想其它的！”
　　“是啊，这就是他们自身难保的主要原因！”
　　张鹏飞很有气势地说道：“企业领导目光短浅，如果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做出一些改动，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白向前点点头，反正该说的话他都说了。
　　张鹏飞瞄了他一眼，笑道：“向前同志，按照马书记的意思，松江班子的调整迫在眉睫，我想你是知道的。也许对你而言，不够公平，但你要从大局出发，”
　　理解省委的难处。
　　白向前笑道：“省长，我是坚决拥户省里对松江干部大换血的，而且我建议从外部调一些强硬的干部过来，要不然还真处理不了那些刺头啊！说来不怕丢人，下面乡镇的领导那可都是当地的一霸，我这个市委书记当年到任时，可没少吃苦头啊！”
　　“呵呵……”
　　张鹏飞笑了笑，说：“松江民风强悍，过去就是土匪窝子，对于这点我是清楚的。”
　　“向前同志，这里没有外人，对你今后的工作，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白向前苦笑道：“省长，老实说我真的不太懂经济，平生就爱写写文章，练练书法，像我这种干部也应该淘汰了！现在年纪也大了，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吧。”
　　张鹏飞想了想，点头道：“向前同志，你不错啊，很清楚自己的特点，我看新工作应该继续让你发光发热。等回去后，我会和马书记谈谈，《双林日报》怎么样？”
　　白向前本以为张鹏飞是客气的话，可是没想到他当了真，假如真能安排他去《双林日报》那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位置了，他便笑道：“谢谢省长，我很喜欢文字工作。”
　　“那就好。”
　　张鹏飞对白向前如此，其实是有其它目的的。这次网络新闻事件，差点使他陷入被动，他便想到在宣传部门采取一些主动。《双林日报》是正厅级，虽然同松江市委书记的位子没法比，但对于白向前这种干部，再合适不过了。张鹏飞相信只要自己对马中华说这是白向前自己的意思，再帮他美言几句，马中华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必竟这是张鹏飞第一次开口。更何况，《双林日报》又是事业单位，马中华不至于看管得那么紧，再者说又是在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下，马中华会同意的。
　　张鹏飞看了眼手表，说：“我来之前联系了美国的一家投资企业，他们现在想投资实业，我想松江市的工业正好缺钱，就把他们叫过来调研，现在也应该到了。从明天开始，他们与我一起调研，你们要做好准备啊，可不能放跑了这尊财神爷！”
　　“美国的企业？”
　　白向前没想到张鹏飞早有准备。
　　“是辽河市临河西城项目的投资商之一，听说我现在成为了双林省的省长，出于对我的信任，打算投资工业，我们现在就缺少这样的财神爷啊！”
　　张鹏飞感叹道。
　　“还是省长有能力，我们招商了这么多年，却没什么成果。”
　　白向前摇摇头，满脸的黯淡。
　　这时候孙勉推门而入道：“省长，您的客人来了。”
　　张鹏飞马上起身道：“向前同志，美国贵客来了，我就先不和你谈了。”
　　白向前马上起身道：“省长您忙，我先回去了。”
　　白向前出门的时候，迎面碰到三个女人，一位是美丽的贵妇人，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性感的富贵气，一看就是身家不菲的富婆。富婆的身后是两位年轻女子，看样子是秘书模样，其中一人还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有着西方女性那令男人喷血的身材，**的胸仿佛要撑破她的粉色衬衫，露出大半个白嫩。……
　　“张先生，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房门刚刚关上，性感的金发美少女便向张鹏飞扑来，做势要和他来一个拥抱。
　　张鹏飞见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她也会来到松江。但是在平复过后，马上伸手挡住女郎，皱眉道：“迪奈儿，你怎么也来了！”
　　“你不欢迎我吗？天啊……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迪奈儿皱着眉头，满脸的失望，回头对成熟贵妇人说：“妈妈，他真没有礼貌！我讨厌他！”
　　张鹏飞哭笑不得，张开双臂，轻轻将迪奈儿抱在怀里，说：“迪奈儿小姐，欢迎你来到双林省！”
　　“嘻嘻，这还差不多少！”
　　迪奈儿甜甜地笑了，就像西方童话中的小公主。
　　“你的汉语比过说得更好了！”
　　张鹏飞哈哈一笑，松开了她，然后与梅兰握手道：“梅姨，很高兴您能回来！”
　　“你是很高兴见到这丫头吧？”
　　梅兰向后指了指女儿梅子婷。
　　“妈，您说什么呢！”
　　梅子婷羞红了俏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张鹏飞请几人坐下，笑道：“你们的动作还真快，前些天子婷说您有在国内投资的意向，没想到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梅兰脱下外套，解释道：“是近受美国经济危机的影响，美元不解气，我损失了一些钱。虽然早在几年前就投资了欧元，但是现在准备收购几家国企保值，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的财富不缩水。”
　　“梅姨，我欢迎您回来，更希望您能帮我拉一些有意在国内投资的美国商人，我们的国企改革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可是一块大蛋糕！”
　　“是啊，我也是听子婷说你准备向国企动手，才确定回来的，这样还可以帮帮你。”
　　“谢谢梅姨，您们今天晚上？”
　　张鹏飞问道。
　　“我们是张省长请来的贵客，食宿应该由你安排吧？”
　　梅子婷眨着充满灵气的眼睛，对张鹏飞媚笑道。
　　张鹏飞马上掏出手机打给孙勉：“小孙，你联系一下，安排三间客房，晚上就让客人住在这边，明天和我们一道。”
　　张鹏飞放下电话，望向迪奈儿，问梅兰：“她……怎么来了？”
　　梅兰知道张鹏飞的想法，笑道：“你可别小看她，她现在可是总裁助理，你们双林省要想取得我的投资，可是要讨好她哦！”
　　迪奈儿可爱地眨了眨眼睛，掏出一份精美的文件，摆出一幅严肃的面孔，对张鹏飞说：“张省长，这是我公司的策划案。”
　　张鹏飞接过来扫了一眼，这是梅兰公司准备收购松江化工的策划案，方案做得很详细，就松江化工未来的发展方向和将引进的项目也进行了分析，他抬头道：“想法不错，不过要等等，国企改革这是一个系统工程，我想让松江化工的股份买卖能够成为我省国企改革的一个标志。”
　　梅子婷插话道：“老公，要不要我和梦婷收购一些其它公司的股份？”
　　张鹏飞摆摆手，说道：“你们安心在南方和海外发展吧，这边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总不能我走到哪，你们就跟到哪投资吧？”
　　梅子婷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言，自从张鹏飞的大姐刘影退出商界之后，刘氏家族的海外产业也交给了梅子婷打理，梅子婷**无数，只好将国内的部分业务转交到刘梦婷的公司旗下。张鹏飞知道她们两个都是大忙人，自然不可能让她们来帮自己，更何况他想让双林省真正的发展起来，而不是靠自家的财团。而梅兰的身份就不同了，他现在是归国华商，有着美国银行投资家的背景，她带给双林省的都是海外资产，不会引起过多的关注。
　　张鹏飞又对梅兰说：“梅姨，我还会在松江多走几天，然后再去平城，您可以和我一道同行，商业这一块我就不管了，看您自己的想法。你看上什么项目，我们今后再详谈。”
　　“好吧，听你的安排。”
　　梅兰点点头，看向迪奈儿说：“房间安排好了，我们是不是就去休息？”
　　迪奈儿看看梅子婷，又看看张鹏飞，厥着嘴唇说：“他们是不是需要亲热？”
　　一句话令张鹏飞和梅子婷都搞了个大红脸，这美国女人的直白还真让人受不了。迪奈儿不解地看向两人，摇头道：“你们华夏人真是的，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们可是情人关系啊，好久不在一起，也需要做/爱的。”
　　张鹏飞咳嗽起来，看向梅兰说：“梅姨，您这次把这个干女儿带来，或许是一个错误……”
　　梅子婷深深地垂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梅兰无奈地看向迪奈儿，对张鹏飞苦笑道：“我也知道她喜欢你，可是回国谈生意不像去其它地方，身边的助手必须完全可靠。”
　　“这个我懂。”
　　梅兰在双林省有一段不光彩的经历，虽然这些年早已洗白，而且她对外的身分也早就变了，现成为了一位真正的美国人。但是在梅兰的心里，再次回到双林省，心里要承受着巨大的勇气。
　　迪奈儿看向张鹏飞，笑眯眯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十分可爱地说道：“张，子婷不反对我追求你，你接受我的追求吗？”
　　张鹏飞摇摇头，直接说道：“我不接受，我很爱子婷。”
　　“这是两回事啊，子婷是你的情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做你的情人？”
　　“我只把你当成小妹妹！”
　　张鹏飞伸手按了下她金黄的头发，“我们不合适。”
　　“你是怕身体吃不消？”
　　张鹏飞又咳嗽起来，无奈地说：“不是这个原因。”
　　正好此时孙勉敲门，探头进来道：“省长，房间安排好了。”
　　“今天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继续谈。”
　　张鹏飞并没有在孙勉面前暴露梅兰等人的真正身份，与梅兰讲话十分的客气。
　　梅子婷尾随着梅兰向外走，张鹏飞偷偷拉了下她的手指，她也回应了一下。……
　　等把三人送回隔壁的房间后，没过多久，虚掩着的房门就被推开了，门刚刚被关上，张鹏飞就抱紧了子婷，笑道：“像个小偷一样！”
　　“我就是……一个偷男人的小偷……”
　　梅子婷在怀里撒着娇，痴痴地笑着。
　　张鹏飞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说：“咱妈真的准备长期在国内投资？”
　　“嗯，他想搞工业，当然，美国那边的业务也不会退出，她只是想转移自己的财产，多种红营，做一个单纯的投资人。”
　　“她有多少钱？”
　　“不告诉你！”
　　梅子婷卖弄地说。
　　“这么说来，我这个上门女婿能得到不少好处吧？”
　　“讨厌！”
　　梅子婷开心地笑着，明知道张鹏飞有意逗自己高兴，可心里还是很高兴。忽然凑过来，轻轻地在张鹏飞的脸上吻了一下。“妈把我送给你，这个就是最大的好处！”
　　张鹏飞将她拥紧，指了指卧室，说道：“我们去里边深谈？”
　　“不行！”
　　梅子婷的态度非常坚决，脸突然红了，小声道：“你忘记上次贺楚涵的事情了？”
　　“这个……那是意外，楚涵这次没有跟着我……”
　　“那也不行，我坐一会儿就走，就是来看看你。”
　　梅子婷将头枕在张鹏飞的胸口，“老公，看看就好了，你不是就想和我干那事吧？”
　　“怎么会呢……”
　　张鹏飞老脸一红，心里想着如何说服梅子婷，让她同意陪着自己走进卧室……深谈。
　　“老公，贺楚涵回去后有没有收拾你？”
　　梅子婷嘲笑地问道。
　　“我没和她见过面，最近太忙了。”
　　“哦……”
　　梅子婷突然笑了，冷不防地问道：“你那个小保姆是怎么回事？”
　　“这个……”
　　“她长得那么像小叶子，你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
　　梅子婷闪烁着迷人的眼睫毛。
　　张鹏飞正色道：“你别胡说，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电话这时候响起，是陈静打来的。
　　“陈姐，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你我之间不用感谢了。鹏飞，我让人查了一下那些帖子的IP，结果发现是从你们双林省发出来的。”
　　“这不奇怪，事件就发生在双林省嘛！”
　　张鹏飞笑道，没想到陈静办事这么认真仔细。
　　“问题是，原始帖子的IP是在你们省委网络……”
　　陈静欲言又止。
　　“这个可以查出来？”
　　张鹏飞吃惊不小。
　　“呵呵，鹏飞，你低估了我国网络的监管！你如果需要，我可以明确地帮你查出来是具体哪间办公室！”
　　“不用了，我已经猜出是谁了。谢谢你，我原本还感觉蹊跷，现在完全明白了。”
　　张鹏飞的嘴角挂上了笑意，他记起事发时，某人还要求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看来他是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同意调查的。
　　“你心中有数就好，早点休息吧。”
　　“老公，是什么事？”
　　梅子婷见张鹏飞表情有些古怪，便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
　　“你快说嘛……”
　　梅子婷的身体贴着他撒娇。
　　“哦，那和我到卧室，我悄悄告诉你……”
　　张鹏飞一脸的坏笑。
　　梅子婷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很傻很天真……


 724心事谁知
　　724心事谁知张鹏飞今天没有出去调研，只是把梅兰等人介绍给白向前了，让松江市的干部带着她们去参观，他在酒店里准备接见周和平与马平凡两位干部。周和平，京城人，工业博士，曾经是发改委高技术司的一位副司长，两年前响应国家号召，被派到松江市挂职出任副市长。张鹏飞一边研究着他的简历，一边缓缓点头，虽然这两年他没干过什么工作，但是亲自主持的几个市里交给他的任务，都办得很漂亮，而且还在一些内参杂志上发表过关于工业改革等先锋性文章。张鹏飞看着他所写的文章，断定此人之所以有大把的时间抒写心中的想法，多半是怀才不遇，落寞时的一种自我安慰。
　　“发改委的干部……”
　　张鹏飞放下材料，默默地说了一句，看了眼时间，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便掏出手机，打给了自己在发改委时的老下属东北司司长姜少强。
　　“张……张省长？”
　　姜少强有些意外，没想到张鹏飞会给自己打电话。
　　“少强啊，怎么样最近？”
　　张鹏飞聊起了家常。
　　“还行，您很忙吧？”
　　“没有头绪的瞎忙，呵呵……我找你有点事，想向你问一个人。”
　　“一个人？”
　　姜少强更加不解了。老领导千里迢迢打电话就是为了问一个人，这可有点新鲜。
　　“发改委高技术司有一位副局长，名叫周和平，两年前到双林省松江市挂职，这个人你认识不？”
　　“认识是认识，不过恐怕帮不上您的忙，只是点头之交。”
　　“哦……”
　　张鹏飞微微有些失望。
　　“对了！”
　　姜少强突然兴奋起来：“张省长，老赵和他关系不错，他们之前经常喝酒？”
　　“你是说赵宾？”
　　张鹏飞也有些惊喜。赵宾，也是张鹏飞在东北司时的老下属，现在已经调任了农经司出任司长。
　　“对，他们是好朋友。”
　　姜少强确认道。
　　“我知道了，以后再联系。”
　　“好的，您先忙。”
　　姜少强知道领导问这个人一定是有急事，所以也不多说什么。
　　张鹏飞挂上姜少强的电话，马上就打给了赵宾。……
　　半个小时以后，松江市副市长周和平如约而来。张鹏飞起身与他握了下手，说：“和平同志，坐下吧。不要拘束，我们随便的聊聊。”
　　周和平点点头，看了张鹏飞一眼，笑着坐下了。张鹏飞的年轻出乎周和平的意外，虽然知道他的年纪不大，也在电视上见过，但是张鹏飞在电视上往往显得老气一些，本人就青秀帅气多了。坐在这样年轻的高官面前，压力可想而知。
　　张鹏飞缓缓抽出一支烟，又递给周和平一支，开门见山地说：“我这几天在松江调研，看到了很多问题。你在松江工作已经有两年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周和平想了一会儿，才说：“松江这几年的发展其实并不快，工业项目发展沉旧，根不上时代了，而且污染严重。但工业基数很大，如果能够急时地发现自身的不足，腾飞是迟早的事情。我相信有您来把脉，松江会好的。”
　　张鹏飞心想这个人还真挺聪明，很巧妙地转移了自己的尖锐问题，他便笑道：“和平啊，我找你来不是想听你夸我，我是想问问你个人对松江未来发展的想法。”
　　周和平的心脏狂跳起来，不禁想到了刚才老朋友赵宾的电话。赵宾在电话里对他说：“和平，听说张省长要见你？”
　　“老赵，你怎么会知道的？”
　　周和平当时感觉很不可思议。
　　“呵呵，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和平，我给你打电话没什么意思，是想提醒你这是一次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你已经浪费了两年，青春不再来，总不能永远这么浪费下去吧？”
　　“老赵，你……”
　　“和平，我在省长的手下干过两年，对他比较了解，所以向你透露一下，他和普通干部不同，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要讲套话，更不要玩小聪明……”
　　周和平摇了一下头，振定了一下心神，让大脑回归现实，他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把很久以前的想法讲了出来：“松江是建国后国家指定的重工业基地，特别是在化工方面，在上世纪的几十年中，一枝独秀，撑起了国内化工业的半壁江山。但随着市场经济的转变，松江市由于国企众多，没能马上接受市场经济的思维转变，城市发展受到限制，基础建设落后，城区老化严重，国企经营不善，设备沉旧，这都限制了这座城市的发展。我记得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每年都花巨资办招商会， 但是外商来到我们这里一瞧，望着灰尘尘的街道，老旧的国企厂房、员工住宅楼，连连摇头，第二天就走了。他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松江的投资环境不好，其实所谓的投资环境，我认为包含两点，第一就是基础建设，第二点就是发展思维和方向。第一点是表面，第二点是内里，很多商人都觉得他们投资理念与我们本市的发展方向不相符，所以才没有选择投资。”
　　张鹏飞连连点头，尽管周和平说得很委婉，但是他完全明白周和平的意思，他是说松江市的干部观念落后，企业领导没有发展性的战略眼光。他笑道：“你接着说。”
　　周和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话匣子一但打开，他便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继续说道：“我个人觉得，松江市能不能腾飞，关键是要看境内的一千多家国企，而这些国企能不能搞好，并不是单一的看国家的政策扶持，单一的国企改革，仅仅改革出卖股份，换来金钱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发展思想的转型，高科项目的引进。在干部的任用上，要让懂化工的来搞化工，懂钢铁的来搞钢铁，不能再出现过去那种外行人领导内行人的现象了。只要在思想上转变了，松江市才能制订好长远的发展目标，争取与国家与国际接轨，只有这样国企改革才是真正的成功！我们吸收民间资本来搞这些大型企业，一是看好他们的资本，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还是看好他们对企业的发展能力。说白了，民营企业者不会让自己的钱白白投入，他们只会想方投方让企业赚取更大的利润！”
　　周和平越说越激动，等说完之后才醒悟到有些话实在“过”他看向张鹏飞的脸色，可是省长一动不动，根本就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想法。周和平又清了清嗓子，补充道：“这也是我的一点个人想法，您今天过来了。我……我就不吐不快！”
　　“好一个不吐不快！”
　　张鹏飞拍了两下手掌，叹息道：“说谁都会说，关键是要看做。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来办这些事，你有信心办好不？”
　　“我相信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方法，谁来干都可以成功。”
　　周和平微微一笑，心里反而轻松下来。
　　张鹏飞点点头，笑道：“不管怎么说吧，你今后要好好工作。虽然是挂职干部，但中央安排挂职干部的目的，可不是养老啊！”
　　周和平尴尬地笑了，他明白张鹏飞这是在批评他在松江市挂职两年，没做出什么具体的工作。
　　“和平同志，想不想在双林留下来？”
　　“留下来？这个……”
　　周和平的大脑有些跟不上张鹏飞的思维。
　　“行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张鹏飞起身伸出手来。
　　周和平的大脑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见张鹏飞已经伸过手来，慌忙握住，急忙道：“那您忙吧。”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周和平才醒悟已经离开了省长的房间，他都忘记是如何走出来的了。周和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进了公用洗手间，他用凉水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滚热的大脑这才稍微平静下来。周和平走进电梯，刚刚来到一楼大堂的时候，却没想到迎面碰到了黄石县的县委书记马平凡。
　　马平凡也正准备走进电梯，与周和平不小心碰撞在一起。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全都愣住了，随后马平凡主动伸出手来道：“周市长，真巧！”
　　“马书记，是很巧啊，呵呵……”
　　周和平握着他的手，“你这是？”
　　“省长……突然接到省长的电话，说是要……”
　　“那你快去吧，别让领导等急了！”
　　周和平笑着松开手。
　　当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马平凡突然间醒悟过来，周副市长刚才也一定是来和张省长见面的！……
　　周和平整理了一下西装，刚要走出酒店，没想到一侧的休息区内传过来一个声音：“和平同志，过来坐坐。”
　　周和平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在这里被人叫住。他扭过头去看，更加不解了，喊他的正是省政府秘书长张建涛。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心里充满了不解，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根本就见不到的省里高官，今天都出来要见自己。
　　“秘书长好！”
　　周和平微笑着打招呼。
　　“和平，坐坐……服务员，来两杯咖啡！”
　　张建涛十分客气地招呼着周和平。
　　“秘书长， 您客气了……”
　　周和平有些受宠若惊。
　　咖啡很快就上来了，张建涛微笑着，轻轻搅动着咖啡勺，说：“和平啊，能和省长见上一面可不容易，看来你的机会来喽！”
　　周和平陪着笑，渐渐有些明白张建涛请自己喝咖啡的用意了。
　　“省长点名要见我，那是看得起我，能和他随便的聊聊，可真是获益匪浅。”
　　周和平飞快地想着应对的策略，此人不能得罪，但是也不宜过热切的交往。……
　　楼上，张鹏飞正在与马平凡聊天，张鹏飞与马平凡谈话，和对周和平谈话采取的态度就不同。马平凡是秦朝勇看好的人，完全可以当成是自己人，所以张鹏飞开口就表明了这层关系。他说：“平凡同志，我来之前秦省长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说你是个好苗子，把黄石县的经济搞得很不错！”
　　“呵呵，谢谢省长的信任，其实……我也就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马平凡与周和平相比，略显得羞涩，脸都红了。
　　“是啊，你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但有很多干部就连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好！这句话原本是我们干部的最低标准，可是现在却成为了一种荣誉！”
　　张鹏飞无奈地摇摇头。
　　听了张鹏飞的话，马平凡立刻紧张起来，还以为自己的话引起了领导的反感，身体坐在那里有些僵硬。他想找一些话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张鹏飞看似在静静地品着茶，其实是在暗暗观察着他的表现。他突然说出那么几句话，也是一种试探。
　　“平凡，我这不是在说你，而是有感而发。”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张鹏飞的语气也缓和下来，“这几年黄石县的经济在松江市整体退步的情况下排在前面，这是不折不扣的政绩。特别是黄石县的农业和石材产业，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啊！”
　　马平凡笑道：“省长，说来惭愧，黄石县的农业发展是受到了您新农业示范区的启发，我研究了您的思路，便优先在我们当地进行了一些类似的改革，但由于国家还没有批，我们县还没有完全集中收回农民的土地，只是统一种值同样产品、销售，但既使这样，就已经超过了之前的收入。”
　　“你还真是有点想法！”
　　张鹏飞赞许的点点头，他喜欢这种眼界开阔的干部。
　　“至于说到石材，也算是得天独厚吧。黄石县是半山区，有一个镇叫云岗镇，因云岗山得名，此山之所以叫云岗山，那是因为此山盛产大理石等贵重装饰石材，可以说云岗镇祖祖辈辈就靠云岗吃饭。我到任后进行了一些改革，在保证环境的前提下进行合理得开发，办起了公司……”
　　张鹏飞饶有兴趣地听着，与他在松江市的调研相比，今天见面的这两个干部反而给了他更大的惊喜。送走马平凡不久，张鹏飞没想到赵宾又给自己打来电话。赵宾在电话里说：“老领导，刚才周和平刚刚和我通过电话，他和我说了一件事，我想了想，感觉应该向您汇报一下，这件事也许对您挺重要。”
　　“什么事这么重要？”
　　“就是刚才周和平说他下楼的时候……”
　　张鹏飞一言不发地听着赵宾的诉说，不动声色地点头。……
　　张鹏飞离开松江市之后，又去了平城市。平城市是处于江辽平原中部，正好是三省的交界处，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区位优越，在历史上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平城是双林省的第三大城市，也是一座工业基础雄厚的城市。平城市与松江不同的是，由于地处平原，拥有肥沃的黑土地，这里农业十分发达。素有东北四大粮仓之一的美誉，也是我国重点商品粮基地和畜产品生产加工基地。张鹏飞到这里一是调研国企，最重要的也是调研农业发展。
　　在平城市住了三天，一行人便转道回江平。在路上，张建涛见张鹏飞挺高兴，坐在后面没话找话道：“省长，您联系的那家美国公司，看起来很有实力啊，他们是不是对松江的投资很有兴趣？”
　　张鹏飞点头道：“她们现在是很有兴趣，但现在的关键是松江市的领导班子还没有确定，人家也不敢轻易投资啊，现在还在持观望态度。”
　　“那是，那是……”
　　张建涛有感而发道：“省长真是厉害，我听说有很多企业都是奔着您个人的威望，而有意到这边投资的。”
　　“秘书长，不要在夸我个人了，呵呵……你回去后马上安排，我们后天就召开党组会议，就接下来的工作做一下安排。通过这个月的调研工作，我对省里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至的了解了。”
　　“后天就开会？您不需要休息休息？”
　　张建涛愣住了，没想到张鹏飞前期工作不紧不慢，现在突然加快了工作速度。
　　“不休息了，工作要紧哪！”
　　张鹏飞说道。
　　张建涛拿起笔记录，不再多话了。
　　张鹏飞又看向孙勉，说：“回去后把草稿给我。”
　　“好的。”
　　孙勉不温不火地点头。张建涛皱了下眉头，看向孙勉一脸的不解，不明白他们又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东西。
　　张鹏飞却不想再和张建涛说话，而是很有兴趣地把目光看向了张建涛身后的省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王云杉，招手道：“云杉主任，我们研究一下在松江、平城两市的工作调研总结，我要在会上向同志们汇报一下。”
　　张建涛的脸色十分僵硬，像水泥一样凝固了。
　　王云杉的脸有些发热，不是很明显地红了一下，只好扭着**的身体坐在了张鹏飞身边。王云杉的身体十分**，这使得张鹏飞总联想到十几年前的郝楠楠，两人在某些地方很相似。她刚刚坐下，便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张鹏飞不由得侧头看向她，不由看得了她黑色西装内的白色抹胸，也许是由于角度的关系，张鹏飞能看到白色罩杯的凸起，一对肉奶微微露着，挤出一道诱人的深沟。
　　“省长，我们先从哪个谈起？”
　　王云杉翻弄着自己这些天跟在张鹏飞身边所记录的谈话，轻声问道。
　　张鹏飞被吓了一跳，慌忙收回目光，清咳一声说：“云杉主任，我们这次在松江化工的调研，让我有了很大的启发，之前说的话有些乱，我归纳了几点……”
　　张鹏飞轻声细语地说着，不时地瞄两眼王云杉的表情和态度，他已经暗中调查清楚了这个女人的底子。当时得知她的身份背景后，张鹏飞有些振惊，不过在深思过后，他想也许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利用一下，所以在这次的调研路上，便和她有意的亲近，缓缓的进行隐性开发。……
　　张鹏飞和彭翔赶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了，张鹏飞把彭翔留下一起吃晚饭，没想到冰冰也来了。见到冰冰，张鹏飞就看着彭翔笑道：“今天还真把你留对了！”
　　彭翔的脸胀得红通通的，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冰冰见到张鹏飞也有些拘束，起身道：“张省长，您……您回来了，我又来打扰了。”
　　“不打扰，一点也不打扰。冰冰啊，有空就过来玩玩嘛，不要把我当成省长，就当是你的张哥！”
　　张鹏飞笑着让冰冰坐下。
　　李钰彤瞧见张鹏飞对冰冰如此温柔，心里十分的不平衡，联想到他对自己凶巴巴的样子，偷偷诅咒着他。
　　冰冰说：“省长，您休息吧，出差挺累的，我先回去了，快让李钰彤做饭。”
　　张鹏飞马上对李钰彤说：“你瞧瞧冰冰多么的温柔，谁像你整天对我笑都不笑，哪有你这样的保姆！”
　　李钰彤气得不说话，咬牙切齿地低下头。张鹏飞又转向冰冰，说：“冰冰，我不累，你和彭翔聊聊天吧，他整天跟着我，你们见一次面也不容易。”
　　冰冰的脸也红了，连连摆手道：“不不，我还是回家吧。”
　　随后看向彭翔说：“我才懒得见他呢，就像一个木头似的，连句话都不会说！”
　　张鹏飞大笑起来，说：“你们谁都不许走，留下一起吃饭吧。”
　　冰冰不情愿地看向彭翔，彭翔除了傻笑更不会说话。李钰彤这时候领会了冰冰的意图，连忙来到张鹏飞身边，小声道：“还亏你是彭哥的领导呢，你怎么不替他想想。他这些天跟你出差，好久没和冰冰见面了，人家小两口现在需要的是二人世界，可不是和你这个老头子聚餐！”
　　“钰彤，你胡说什么啊，我和他什么也不是！”
　　冰冰娇羞地拧着李钰彤的胳膊。
　　经李钰彤这么一提醒，张鹏飞才大梦初醒，摆手道：“彭上校，你和冰冰出去吃吧。”
　　“是！”
　　彭翔得到命令，敬了一个军礼，拉着冰冰就走。
　　冰冰小声嘟囔着：“傻大兵，谈个恋爱还要执行命令！”
　　两人刚走，张鹏飞便变了脸。他转向李钰彤，皱眉道：“你刚才叫我什么？老头子？”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一点也不老……”
　　李钰彤吓得连连摆手，家里没有外人，她可真担心张鹏飞发火。
　　“哼，你是不是又找挨骂了？”
　　张鹏飞瞪着眼睛说道。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我那是开玩笑呢，我和冰冰不是比你小嘛，所以就……”
　　“行了，快去做饭吧，看见你就来气！”
　　张鹏飞不满地说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做饭。”
　　李钰彤扭过身体，握紧了双拳，嘴里也不知道在骂着什么。
　　“人家冰冰都有男人要了，就你这样的……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嫁出去，哪个男人要了你真是倒霉！”
　　张鹏飞还不忘挖苦。
　　李钰彤忍着眼泪，气愤地走进了厨房。张鹏飞本来还想继续骂下去，可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贺楚涵打来的。
　　“贺厅长，你好！”
　　张鹏飞摆出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回江平了是吧，我的调查发现了一些情况，向你汇报一下。”
　　贺楚涵冷冰冰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回了江平？”
　　张鹏飞大感奇怪，自己刚回到家里，她怎么就知道了。
　　“这个……你别管了，我问你，想不想听汇报？”
　　贺楚涵没好气地说。
　　“你是不是收买了我身边的什么人？”
　　“你听还是不听？”
　　“听听……你说吧……”
　　张鹏飞见她生气了，连忙哄道。
　　“你就这么个听法？”
　　贺楚涵越发生气了。
　　“呃……”
　　张鹏飞恍然间明白贺楚涵的意思了，和她好久没在一起了，上次本来她有意和自己在一起，却没想到撞到了梅子婷。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也难怪她生气。张鹏飞看了眼时间，马上说道：“你在家是吧？那你准备好，我马上就去听……汇报！”
　　还有，我不在家吃饭了，去你那吃……”
　　“哼！”
　　贺楚涵挂上电话，别看语气不满，但心情却是很高兴。她想了想，马上走进浴室洗澡，既然是“准备”那就准备得干干净净……
　　张鹏飞同样很兴奋，走进厨房对李钰彤说：“做你自己份量的就行了，我不吃了！”
　　“知道了……”
　　李钰彤转身失落地看向张鹏飞，原本准备露一手的，他刚学会了两道新菜。李钰彤知道张鹏飞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就要离开，更知道一定是他的情人。她悻悻然地看着张鹏飞离开家门，突然气愤地发起火来，把洗好的菜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委屈地骂道：“张鹏飞，我恨你，你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和女人鬼混，从来不正眼看看我！你就是个大色狼，你是一个大混蛋……”


 725反手敲打
　　725反手敲打第二天，张鹏飞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王云杉送上来的文件，这些都是他要在明天的省政府工作会议上讲的话。他这次对松江、平城两市的调研，使他脑中对国企改革渐渐有了一些头绪。
　　王云杉坐在张鹏飞的对面，等待着张鹏飞对文件的核实。张鹏飞对她的器重让她很不安，她心里其实很狐疑，想不通省长为何不相信秘书长张建涛，而在一些大事上面喜欢和自己讨论，甚至还提出想听听自己的看法。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为省长服务，这本没错，但她前面还有一位秘书长，张鹏飞这么做无疑令张建涛很别扭，也让王云杉与张建涛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王云杉在整理张鹏飞的讲话、谈话时，也暗暗佩服年轻省长的厉害之处。张鹏飞有很多观点正好说到了她心里，一条条清晰的观念，就像一位经济专家所写的学术论文。张鹏飞善于抓经济工作，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其实早在张鹏飞到来之前，王云杉就想过如何处理与他之间的关系，本以为可以离得较远，可是没想到张鹏飞直接将她推向了前延，这让她十分想不通。
　　张鹏飞抬起头，说：“云杉主任，我看差不多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云杉微微一笑，本质上她对张鹏飞有些抗拒。
　　“别急嘛！”
　　张鹏飞摆摆手，“云杉，怎么不喜欢和我谈工作？”
　　“不不……”
　　王云杉连连摆手，“我是担心打扰省长的工作。”
　　张鹏飞仿佛是自言自语道：“国企改革首先要在政策上做出正确的导向，这就体现出了省政府文件的重要性。云杉主任，你今后的担子很重啊，我不可能事事躬亲。”
　　王云杉有些不自在，抬头迎着张鹏飞逼视的目光，脸突然红了，紧张道：“办公厅的工作有张秘书长领导，我心里还是有底的。”
　　张鹏飞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你对我所讲的这几点改革意见，有什么想法？”
　　“省长说得都很对……”
　　王云杉僵硬地说道，身体已经出了汗，腋下一阵潮湿。
　　“呵呵，你啊……可是有点滑头！”
　　张鹏飞大声笑起来：“好了，不难为你了，回去忙吧。”
　　王云杉感觉身体有些虚弱，走出张鹏飞的办公室以后，她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这才让烦乱的心平静了很多。王云杉默默地向回走，她有一种预感，张鹏飞肯定调查过她的身世，否则绝不会对她如此亲密。王云杉感觉自己的位子很尴尬，她本不愿参与进马中华和张鹏飞之间的斗争，但是张鹏飞的种种作法，似乎充满了许多暗示。……
　　办公室里，张鹏飞长叹一声，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能想象出王云杉的难处，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态。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这个女人表现出了十足的信任。
　　孙勉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打印好的文件，轻轻放在张鹏飞面前说：“省长，整理好了。”
　　张鹏飞拿起来收进包中，说：“我回家再看，这件事暂时也只能利用业余时间来做啦！”
　　孙勉想了想，问道：“省长，您的意思是先搞国企这一块，然后再来研究这份文件？”
　　张鹏飞点点头，孙勉话不多，但偶尔问几句什么，往往都能问到点子上。他说：“你想想看，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太多，必须分清轻重缓急，如果这摸一下，那碰一下，工作做不好不说，自己首先就乱了。我让你准备的这份文件是要交给中央领导的，不能着急啊！”
　　“我明白了，文件还需要您的认真打磨。”
　　孙勉笑了笑：“虽然明白您的想法，但有些东西我还不是了解得很深刻。”
　　“行了，你去把秦省长还有田省长全都叫来。”
　　孙勉没有多问，转身就走。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需要详细了解，什么需要装作一无所知，他心里清楚着呢。
　　秦朝勇和田立民几乎是一起走进张鹏飞办公室的，他们在门口愣了一下，不明白省长同时召见两位助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张鹏飞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道：“两位，明天的会议主要研究国企改革的问题，但还有一个事不能忽略，那就是松江市的领导班子。我请来了一些企业，也私下里和不少商人沟通过，他们有在松江接手工业的想法，只是现在领导班子没有确定，他们还在观望。我想来想去，虽然说组织部正在拟定人选，但我们政府这边也不能闲着，该建议的人也要建议一下，我这次也见过了几位干部……”
　　秦朝勇和田立民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了然，看来省长准备出招了。
　　张鹏飞停止了讲话，叹气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两位都清楚了吧？”
　　秦朝勇笑道：“我想那边也不至于压得那么死，现在人选未定，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松江的领导班子是大事，如果还像过去那样，既使完成了国企改革，也是于事无补！”
　　田立民冷冷一笑。
　　就在这时，办公电话响了起来，张鹏飞拿起来一听，没想到是马中华。
　　“鹏飞同志，回来了是吧？”
　　“回来了，马书记有什么指示？”
　　“元宏就松江班子的调整初步拿出来了一个意见，我想和你通通气。”
　　马中华很温和地说着，经历了上次常委会的围剿失败，马中华改变了招术。
　　“好的，我一会儿就过去。”
　　张鹏飞放下电话，对两位副省长说：“马书记请我去聊聊松江班子的问题。”
　　秦朝勇冷笑道：“看来那边已经把蛋糕分完了！”
　　田立民附和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吃上一口！”
　　“只要努力，蛋糕会有的！”
　　张鹏飞起身准备离开，两位副省长也站了起来，张鹏飞又补上一句：“过几天发改委会有一个考察团到延春、辽河考察，你们心中有个数，我可能没时间陪同前往了。”
　　秦朝勇笑道：“是省长请来的吧？”
　　张鹏飞摆手道：“也不能说是我请来的，上次从延春回来，我就和上面谈了一些想法，他们准备亲眼看一看。”
　　田立民说：“两位省长如果都没有时间，我去陪一下吧。”
　　“到时候具体安排吧。”
　　三人鱼贯而出。张鹏飞又拉住秦朝勇说：“半个小时以后，你来！”
　　秦朝勇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张鹏飞的意图，笑道：“好的，我一定去。”……
　　张鹏飞在路上再次接到贺楚涵的电话。周围没有外人，他便开玩笑道：“怎么昨晚刚见过面，现在又想我了？”
　　“张省长，我有正经事和你谈！”
　　每次听到他对自己玩世不恭的语气，贺楚涵就没来由的生气。
　　“现在是正经事，昨天晚上就不是正经事了？”
　　“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件事，”
　　贺楚涵懒得与他逗嘴，说：“我已经掌握到了确实的证据，你看是不是向省委汇报公布一下?用我手中掌握到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双规了。”
　　张鹏飞摇头道：“这张牌先留着，也许以后会有更大的处用。”
　　“什么更大的用处，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是我的工作，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
　　“楚涵，”
　　张鹏飞无奈地笑了，贺楚涵的认真样总是令他很头疼。他说：“我现在也只是一种感觉，这两人的背景不简单，再等等……”
　　“滥用私权！”
　　贺楚涵不情愿地挂上电话。……
　　马中华正在与组织部长马元宏谈着关于松江班子调整的事，看着马完宏拟定的名单，马中会就有些皱眉。他放下文件，手指轻轻敲了敲，问道：“这是你的意见？”
　　“志飞书记私下里和我讨探过。”
　　“有点过……”
　　马中华摇摇头，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按照马元宏和邓志飞的安排，松江班子调整后全部都是自己人，或者可以说全部都是亲近他们的人。马中华能猜出张鹏飞的态度，他现在还不想把张鹏飞逼得太急，所以才打电话请他过来。
　　“我也知道有点难度，不过志飞书记态度挺坚决，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马元宏显得很为难，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里的，虽然他也不满意邓志飞全部安排老下属的作法，可是又不能反对。
　　马中华闭上眼睛，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还是要给政府那边一点发言权，听说省长这次在松江调研，对于国企改革已经有了一点想法，松江的班子调整如果不力，限制了国企改革，那么我们就是罪人啊！”
　　马元宏理解马中华的用意，小声问道：“那志飞书记那边？”
　　“不用管他，松江班子的调整关乎着全省经济的未来走向，更是一个风向标，如果中央知道了这事，会怎么看？”
　　见马中华态度很强硬，马元宏便松了一口气，说：“那等会儿省长来，我们听听他的想法……”
　　话音刚落，马中华的秘书就把张鹏飞带了进来。
　　“鹏飞同志，你这段时间辛苦啊！”
　　马中华起身相迎。
　　“都是为了工作嘛，不辛苦。”
　　张鹏飞笑着又与马元宏握了手。
　　三人重新坐好，秘书泡好茶，马中华问道：“省长，你这次去松江感觉如何？”
　　“松江的希望还是有的，如何发展，关键还是要看干部！”
　　张鹏飞一语中的，看向马元宏笑道：“这就要看我们吏部尚书大人的慧眼喽！”
　　马元宏谦虚地摆摆手，指了指马中华手里的名单，说：“组织部的初步意见，和两位领导谈谈。”
　　马中华把文件交给张鹏飞，说：“鹏飞同志，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所顾及。”
　　张鹏飞接过来一瞧，先是大至地扫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全部是和马元宏、邓志飞亲近的干部，有些可以说是邓志飞一路提拔起来的。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个人名上，心中一亮，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张鹏飞放下文件，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转向马元宏问道：“这份名单上的干部，组织部都经过了考核吧？”
　　邓志飞点头道：“是的，组织部认真考核过，他们政治立场坚定，值得相任，都是一些老成持重的干部，但年纪又不是很大。”
　　张鹏飞看向马中华笑道：“老实说吧，我对这些干部不是很了解，既然马部长心中有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马中华一愣，本以为张鹏飞会宛转地表示反对，可是没想到他又采取了放弃的态度。如果张鹏飞表示反对，马中华心中反而不怕。他最担心的就是张鹏飞不接招，这种方式使在令他很苦恼，上次常委会的场景记忆犹新。
　　马中华决定不能让张鹏飞继续下去，便说道：“省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你也可以提出来，让组织部考察一下嘛！”
　　张鹏飞神秘地一笑，说：“要说人选，我本来还真有一个，但现在马部长已经有了方案，我还是不要说了吧。”
　　“鹏飞同志，你还是说吧。”
　　马中华一副老好人的神态。
　　马元宏只好说：“也许省长的眼光更加独到一些！”
　　“谈不上眼光独道，只是一些个人看法，这次去松江调研，还真了解了一些干部。”
　　张鹏飞微笑着抬起头来，看向马元宏接着说道：“马部长，你对松江市黄石县县委书记马平凡同志了解多少？”
　　听到马平凡的名子，马中华暗暗点头，如果张鹏飞真要推荐此人，还真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这几年黄石县的经济发展在松江市来说一枝独秀。马元宏笑道：“马平凡同志把经济搞得不错，从县长到县委书记，在黄石县有着很高的威望。”
　　“那组织部当初没有把他划入名单，是不是他还有什么欠缺？”
　　张鹏飞笑眯眯地问道。
　　马元宏有些尴尬，吱唔道：“这是组织部的疏忽，因为当初马书记的指示是大换血，所以就没有考虑松江市的干部。省长提他……是想？”
　　张鹏飞看向马中华，语气诚恳地说：“马书记，松江市的情况不用我多说，那里真正缺少的是懂经济的干部，我想这次大调整，就应该让一些懂经济的干部手握大权。当初我去松江市之前，朝勇同志就向我推荐这个人，我去了之后，与马平凡谈了谈，感觉真的不错。如果说我没有深入的了解，那么朝勇同志在双林省干了一辈子工作，他对下面的干部应该还有一些发言权吧？我相信他的眼光不会错。我也相信马平凡的能力，为何不把他提半级，进入松江市的常委班子呢？副市长的位子，他还是能够挑起来的！”
　　马元宏看向马中华，这个主他还真不好做。马中华点点头，说：“元宏同志，我看省长的意见值得考虑。”
　　马元宏这才说道：“行，那我回去后研究一下。”
　　马中华也没有确实的认可张鹏飞的话，马元宏也只能说“研究”一下。
　　张鹏飞也知道逼着马元宏马上做出答复，这是不现实的，便转移话题道：“马书记，就国企改革工作，通过这两次的调研，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明天在政府工作会议上，让大家研究一下。等方案成熟了，再向省委汇报。”
　　“好啊，鹏飞同志，你有办法就好！我就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马中华显得很开心地点头。
　　张鹏飞又说道：“马书记，我还有点其它事，想向您汇报一下。”
　　马元宏知道应该离开了，起身道：“马书记、张省长，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马书记点点头，马元宏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邓志飞那里。张鹏飞突然提了马平凡，他必须要与邓志飞商量一下，之前商定的松江市常委副市长的人选可是邓志飞的人。……
　　马元宏离开后，马中华看向张鹏飞，问道：“省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马书记，您还记得上次我遭到网络攻击的事情吧？”
　　“记得，我没想到你很快就处理了这件事，办得不错，替我们省下了一笔钱，看来是我们对网络不懂啊！”
　　张鹏飞的神情有些黯淡，叹息道：“事情解决了本是一件好事，可是我没有想到在处理过程当中，那位朋友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让我的心情很难受，也让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马中华见到张鹏飞的神情突然低落下来，马上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张鹏飞继续着他的悲情戏表演，很伤感地说：“我那位朋友在处理过程当中，偶然间发现了新闻原帖的IP。”
　　“挨什么？”
　　马中华一时间没听清楚，他对网络真的是一无所知。
　　张鹏飞解释道：“就是发帖的地址。”
　　“哦，我明白了！”
　　马中华暗叫一声不好，悬着心问道：“那发帖地址是在哪里？”
　　“是在我们双林省。”
　　马中华悬着的心又放下了，说：“是啊，我早就知道是我们省内的人干的，这件事发生在常委院，一些人多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鹏飞摇摇头，说：“是我们双林省的人，我不觉得奇怪，本以为是一些喜欢发帖的网友，但是却没有想到IP地址出现在省委办公楼！”
　　“哦，省委……你说什么？”
　　马中华差点跳起来。
　　“我是说省委办公大楼，”
　　张鹏飞颇为伤感地说：“我那位朋友说，如果我想要最终的结果，她可以查出具体哪间办公室。但是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但是心里一想起来吧，就有些不太舒服。马书记，看来我们有些干部不欢迎我来啊！”
　　马中华没想到张鹏飞如此厉害，在振惊过后，马上说道：“查，一定要查，我看看到底是谁！”
　　张鹏飞摆摆手，说：“马书记，我不是不想查，可是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这要是传出去也太丢人了，丢双林省委省政府的脸，更丢您的脸啊！”
　　马中华低着头，重重地敲击着桌面，语气恰到好处地骂道：“败类，真是败类！”
　　然后又缓和了语气对张鹏飞说：“省长啊，我要感谢你从大局出发，还是你高风亮节，要不然我们可真要丢人了！”
　　“其实我不怎么生气，就是有些想不通，您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我的到来挡了他的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张鹏飞眯着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马中华心中又是一跳，他已经听出了张鹏飞的暗示，多半他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但是表面上马中华不动声色，他说：“总有一些人惟恐天下不乱，省长，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咱们省的干部大部分还是欢迎你的，我代表省委支持你的工作，你就放心吧。”
　　张鹏飞沉重地点头道：“谢谢马书记的支持，有了您的话，我心里舒服多了！”
　　“鹏飞同志，你就大胆的工作吧，我相信你搞经济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马中华不得不这么说了，万一张鹏飞真的把事件闹起来，那政治影响可就大了。马中华也明白，张鹏飞将这件事说出来，而且表明了不追究责任人的身份，其实需要的就是一些交换条件，或者说需要他马中华表明一些态度。
　　“马书记，我现在好多了，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先回去了。”
　　张鹏飞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正好起身。
　　“鹏飞同志，我要代表省委感谢你啊！”
　　马中华拉着张鹏飞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
　　张鹏飞刚要转身，像是突然想到的，又补充道：“马书记，还有一件事，过几天发改委可能要来要到辽河、延春考察。”
　　“哦……”
　　马中华答应一声，不明白张鹏飞又想做什么了。
　　张鹏飞刚推开门，迎面就碰到了秦朝勇，秦朝勇笑道：“省长也在啊，我找马书记有些事。”
　　张鹏飞装作很奇怪地看了秦朝勇一点，点点头也没说什么。马中华也很意外，自从张鹏飞到任之后，秦朝勇可是一次也没踏进过省委的大门。
　　“朝勇，你有什么事情？”
　　“马书记，关于松江班子的调整，我想和您唠唠，有些话也只能和您一个人说……”
　　秦朝勇讲出了之前准备好的台词。
　　（现在有打赏功能，小北没向大家要，但是却没想到每天都有人给我打赏支持小北，谢谢你们，我在后台可以看到你们的名子，谢谢。


 726老友求助
　　726老友求助上午，省政府召开了关于国企改革的工作会议。除掉几位副省长、省长助理，省直相关部门的领导也参加了会议有了张鹏飞之前断断续续放出来的改革之语，大家都明白这次会议的重要性，每一位干部都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也提前做了相应的准备。
　　对于这次会议，省政府办公厅做了充足的准备，印发了大量的文件。在会议开始前，早有工作人员将张鹏飞主持今天会议的指视精神发了下去。国资委、发改委这种与国企改革相关的部门领导低头认真地看着文件，都想瞧瞧省长这次的手笔到底有多大。张鹏飞到双林省之后沉静了这么久，大家都在等待着这一天。
　　会议还没有正式开始，张鹏飞与秦朝勇低声交谈着，问道：“昨天……怎么样？”
　　“看这意思差不多，”
　　秦朝勇回答：“那边也要听听我们的意见啊，更何况马平凡是有政绩的。”
　　张鹏飞点点头，说道：“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马书记有点奇怪……”
　　秦朝勇突然摇了摇头。
　　“怎么了？”
　　“他昨天突然问我网络的IP地址是怎么回事，我是一头雾水。”
　　秦朝勇不解地说道。
　　张鹏飞神秘地笑了，说：“我想邓书记会明白的。”
　　秦朝勇还想问得详细一些，没想到张鹏飞接着说道：“下面就要看立民省长的了。当然，我今早也同发改委的领导通过了电话，事情成不成就只能看天意喽！”
　　“田立民在组织部有点办法，应该没问题。那么多的位子，我们就要两个，并不多。”
　　秦朝勇云淡风清地说。
　　张鹏飞不再多说，打开文件，望向秘书长张建涛说：“人都到齐了，开会吧。”
　　张建涛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会议。张建涛讲完话之后，张鹏飞开始了他的国企改革前的动员。他说：“同志们，我想你们都知道今天会议的重要性，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会议的议题很多，我们只挑重点的说。省委、省政府计划用明年一整年的时间进行国企改革。这是一次试水，如果在一年的时间里能够过多成一千户企业的改革，那么接下来，我们的步子将迈得更大一些。按照国家有关部署，围绕振兴双林老工业基地的总体任务要求，以产权制度为核心，以有利于企业发展、有利于维护职工利益、有利于调动改革者积极性为原则，大力实施国有经济布局和所有制结构的战略性调整，积极推进股份制改革，实现产权主体多元化，推动建立现代企业制度……”
　　张鹏飞望向大家，很诚恳地说道：“这是一次国企改革的攻坚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今天的会议是一次指导方针的工作会议，更是一次动员大会，希望大家同心协力，按照省委、省政府的指示完成国企改革每个阶段的任务，这是一项政治任务！”
　　张鹏飞从桌前拿出一份文件，说道：“这是省委、省政府的初步意向，现在请同志们开始讨论，由于准备时间匆忙，我对一些情况的了解了不是很透，难免有遗漏或者与事实不相符的地方，下面先请秘书长向大家逐步介绍一下。”
　　张鹏飞说完之后看向张建涛，笑道：“秘书长，辛苦一下！”
　　作为会议的主持者，张建涛今天的任务很重。
　　张建涛刚打开文件，张鹏飞又看向王云杉说：“今天的会议时间要长一些，办公厅做好午餐的准备，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盒饭！”
　　大家微微一笑，张鹏飞到任后开过几次会，也在调研过程中召开过现场办公会议，但是时间都不长。等笑声止住，张建涛开始宣读省政府拟定的《关于成立全省国有工业企业改革领导小组的几点意见以及全省国有工业企业改革攻坚工作方案》张鹏飞到任后一直在想如何又快又完整地搞好国企改革，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省政府每位领导干部及相关部门的能力，他决定首先成立国企改革工作领导小组，采取责任制的模式，在省委、省政府工作领导小组之下，根据全省的实际情况，组建五个直接负责小组，每个小组负责若干个企业，一对一进行指导、推进，推出以产权制度改革为核心的国企改革攻坚、权力下放，加快改革速度。
　　若想权力下放，那么省政府必须推出一个工作指导方案，才能保证在改革过程中不出现错误。在这种想法下，张鹏飞才提出了先去下面考察。通过在基层的调研，张鹏飞搞出了这份国企改革攻坚工作方案，或者说双林省国企改革的指导思路。
　　随着张建涛的宣读，会议上静悄悄的，谁也没有料到张鹏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拿出来一份完整的指导思路，这在他们看来完全不可思议。要知道国企改革并非易事，双林省搞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搞出一套有效的办法，但是张鹏飞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出台了工作方案，这种工作速度令大家钦佩的同时，也隐隐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不怕领导不懂工作，就怕领导懂工作，因为面对这样的领导，手下人无法欺骗上级。
　　张建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方言，不是很动听，但是大家都一一对照手中的文件，听得异常仔细：“根据省委、省政府的决定和部署，全省将开展国有企业改革攻坚战。为了组织、安排好改革攻坚工作，全面完成改革攻坚战的目标任务，特制定本方案……”
　　《方案》共分为三大块，第一项是指导思想，这并不是张鹏飞在调研中的讲话，而是省政研室写类似文件的惯例，第一点必须体现出是在中央的领导下，以某某理论，某某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认真贯彻落实党的XX大和XX届X中全会、省委十届三次全会以及全省经济工作会议精神……
　　这几乎是双林省出台所有经济发展工作文件时的一种固定格式了。张鹏飞本人是比较反感这类东西的，但如果不加上指导思想，那就会引起多方面的强烈反对和不满。趁着张建涛宣读的时间，他正好可以翻看其它的文件，为下一个议题做准备。
　　《方案》第二项是工作目标，双林省的国企改革工作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全面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基本完成省及省以下全部国有工业企业的改制。具体内容包括很多，在此不一一详说。第三项方法步骤，是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本《方案》的灵魂，更能体现出张鹏飞的智慧。
　　张鹏飞通过实际调研，决定攻坚战采取先易后难，分步实施、整体推进的方式进行。时间安排是从明年１月１日开始，至后年１月31日结束，总体分为发动准备、实施攻坚和总结验收三个阶段，前两个阶段要在一年内完成，争取提前完成任务。
　　按照张鹏飞的思想，开展准备阶段为两个月，从明年一月开始。首先展开宣传，召开全省国企改革工作会议，对国企改革工作进行部署，落实目标，明确责任，动员全省上下打一场国企改革攻坚战。利用各种媒体以新闻视点、专题介绍、政策解答等多种形式，围绕改革的意义、内容和出台的政策以及典型进行广泛宣传、深入发动，使国企改革得到全社会的理解和支持，形成全社会合力攻坚的改革氛围。
　　其次建立领导体系和工作推进体系。强化对国有工业企业改革的组织领导，省、市、县三级都要建立起政府一把手挂帅、相关领导和有关部门参加的组领导机构。强化出资人的主导责任和作用，对未改制企业建立起由领导、相关部门和专参加的工作推进组，一包到底。
　　随后组织企业开展“清查制定”工作。组织企业全面开展清查资产、清查债权债务、清查职工状况，摸清企业底数，制定企业改制预案。
　　最后要建立和完善政策支撑体系。对省内已出台的国企改革相关政策进行梳理，该修改的修改，该取消的取消，针对当前推进改革中存在的突出矛盾和问题，从实际出发，按照“三个有利于”的原则，制定切实可行的措施，进而建立起一套完善的支撑国企改革的政策体系。
　　这些都是属于两个月以内准备其间的工作。实施阶段从明年三月开始，至年末结束。在实施阶段将完成一系列的工作，在前期准备成功后，全省各级国企改革领导小组将按照省委、省政府的统一部署，从审核企业改制预案开始，做好改制企业的审计和评估工作。组织好企业产权（股权）统一挂牌出售。随后召开产权招商大会，政府拟在3月或4月组织召开一次大规模的全省国有工业企业产权招商大会。届时邀请国内、国外的各类投资者以及省内的民营企业参加，与我省拟改制企业进行洽谈、协商重组。
　　接着做好企业改革成本筹措工作。批复企业改制实施方案。搞好实施方案的操作。在按实施方案操作企业改制过程中，重点做好：一是企业职工的劳动关系转换工作；二是国有资产（股权）的处置工作；三是债权债务的处理工作；四是发挥思想政治工作优势，积极做好职工稳定工作，妥善处理群体性事件，对问题较大的企业要制定工作预案，并指定专人负责。
　　这个方案的初步制订，是张鹏飞在调研路上完成的，他一路看，一路想，一路说，回来后将所讲的话进行了总结，就成为了双林省国企改革的工作方案。他在松江走访一些困难员工的时候，就想到了在改革过程中，员工的情绪肯定会受到影响，也许会发生群体性事件，因此就把维持员工稳定也写进了工作方案。只是他现在没有想到，明年的那次群体性事件的发生，差点害得他受到问责，因为那次事件，双林省国企改革工作受到了强大的阻力。
　　工作组的最后一项工作是总结验收，可以说是对明年一年国企改革工作的考核，按照张鹏飞的意思，也是在这个阶段进行领导问责。随着张建涛的宣读，在坐干部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们都有些担心，如果这个方案得到省委常委会的批准，那么就代表着每位领导所负责的改革工作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否则就有可能丢掉官帽子。张鹏飞把权力全部下放的同时，也是把责任下放。对于他的这一手，在坐的各位有苦难言。
　　对于这份方案，副省长秦朝勇和田立民，之前就研究过，在张建涛读的时候，两人不是地看向张鹏飞，心里波澜起伏，他们的眼前仿佛已经掀起了双林省国企改革的风暴！……
　　政府工作会议召开的时候，邓志飞正在马中华的书房里诉苦。昨天听说张鹏飞有意推荐马平凡进入松江市的新一届常委班子后，邓志飞脑子里就炸开了锅，他本来计划将松江市另外一个县的县委书记杨杰安排进松江市常委班子，半路杀出个马平凡，他自然不同意。
　　“马书记，我已经同杨杰谈过话了，让他做好在新一届松江市常委班子中的工作，可是这样一来，我就……”
　　马中华不耐烦地听着邓志飞的诉苦，终于打断他的话，说：“志飞，如何安排一位干部，是要走严格的组织程序，你怎么能提前和他打招呼呢？你这么做让省委非常的被动，这要是传出去，你将如何立足？”
　　“所以啊，马书记，我看组织部的方案还是不要改了，如果您觉得对省长无法交待，我去找他说，这个……”
　　“我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对于松江市领导班子的调整，我早就说过要从工作出发，政府工作由省长主导，对于松江市的领导集体，张鹏飞同志是有发言权的，更何况他现在也只是建议！”
　　“马书记，那您的意思是？”
　　邓志飞突然感觉到风向有点不太对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志飞，省长正在召开有关国企改革的重要会议，这项工作十分重要，我们要配合他的工作啊！至于说松江市的领导集体，从能力上而言，马平凡的确要强于杨杰，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之前……”
　　“之前怎么了？之前我也没同意一定要上杨杰，我说的是考虑考虑！”
　　“马书记，您怎么能听他的，我们才是自己人啊！”
　　邓志飞的一句话，差点把马中华气得吐血，他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松江市常委班子一共十多个人，你和元宏确立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以及宣传部长等人选不都是你们的老部下吗？我说过一句反对的话吗？”
　　邓志飞低下头，无言以对，马中华所说的确是事实。马中华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物极必反啊！志飞，你也不想想，省长的主要指责是经济工作，至于人事问题，他本来也没想多插手，你们又何必步步紧逼？如果传到上面去，上面会怎么想？你别忘了省长在中组部……”
　　“我明白您的担忧，可是这次如果听了他的，那么下次……”
　　“志飞，你知道IP地址是怎么回事吗？”
　　马中华看到邓志飞还不开窍，只好使出了撒手锏。
　　“IP地址？”
　　邓志飞一下子愣住了，不解地笑道：“你怎么关心起网络来了？”
　　马中华摇摇头，接着说道：“你知道吧？”
　　“我知道，就是……”
　　“志飞，昨天张省长来到我的办公室，和我谈了谈上次网络攻击他的事件，他说朋友告诉他已经查出来那些原始帖子的IP地址是在我们省委，换句话来说，省长向我表明，攻击他的人就在我们省委！”
　　“什么……这怎么可能……”
　　邓志飞吓了一跳，呆若木鸡，他这才想到是自己大意了。张鹏飞与那些老派干部不同，他对网络知识是十分了解的，这样一来……
　　邓志飞越想越怕，立刻问道：“那他……”
　　“他没有说具体是谁，但是这件事让我们十分的背动，在这种结骨眼上……你明白了吧？”
　　“我……”
　　“只要不违反原则，无论是人事，还是政府工作，我们省委都要与政府保持高度的一致，对于经济工作，你我还是少插手的好啊！”
　　邓志飞明白现在有把柄抓在人家的手里，不得不服软了，点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为何敢这么高调的开会了，听说搞出来了一个国企改革方案？真是笑话，没有我们省委的支持，他到任才两个月而已，又怎么能……”
　　“志飞啊，我们两个搭班子多久了？”
　　“三年多了。”
　　“是啊，三年多了，五年前就喊着国企改革， 可是现在你自己算算，我们完成了几家国企改革？”
　　邓志飞明白马中华的意思了，红脸道：“那是淑贞省长在时的任务，我们……”
　　“是啊，是淑贞省长的任务，可是你想一想，她在任时的很多主张实施了没有？我最近也在反思，其实这两年我们维持了双林省的稳定不假，但在某些方面也限制了政府的工作，这是不足取的！”
　　“您的意思是？”
　　“张省长的能力不是吹的，你以后不懂的就不要乱说，免得丢了自己的脸啊！”
　　马中华见敲打的差不多了，缓和了下语气，接着说道：“至于说到国企改革方案，他之前和我打过招呼，等省政府那边通过之后，再拿给我看，上常委会定夺，这是符合规距的，你就不要再说了。”
　　“行，我明白了。”
　　邓志飞点点头，不再多言。
　　这时候马中华的办公电话响了，他向邓志飞示意了一下，拿起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您好，是马书记吧？”
　　“您是……”
　　“呵呵，老马啊，我是张森！”
　　“哎哟，张主任，老班长，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马中华握着电话十分意外，他和张森曾经是党校的同学，张森当年更是他那个班的班长。两人的关系这几年一直没有断过。但这时候接到张森的电话，马中华感觉有些古怪。
　　邓志飞见马中华好像有事，挥手示意了一下，缓缓走出办公室。……
　　一上午，省政府的会议进展很快，经过广大干部的讨论，最后全体表决通过了，《关于成立全省国有工业企业改革领导小组的几点意见以及全省国有工业企业改革攻坚工作方案》、《关于组建省级产权交易中心的实施方案》当上午的议题结束后，张鹏飞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眼手表，笑道：“差不多了，上午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吧，办公厅安排人把饭送进来吧，还有，想去方便的同志赶快去，人有三急嘛！”
　　大家都被这并不是很幽默的的话逗笑了，有的起身出去透气，还有的站起来活动筋骨。通过上午的会议，张鹏飞基本向大家传达了他的意向，在坐的各位也都明白，张鹏飞这回是真的准备向国企动刀子了！
　　常委副省长田立民拉椅子坐了过来，说道：“省长，关于这‘五个要求’我想和您谈谈……”
　　“立民，你说吧。”
　　张鹏飞摆出虚心的模样。
　　正在此时，孙勉拿着张鹏飞的私人电话走了进来，张鹏飞一看，马上对田立民说：“不好意思，你等一下。”
　　田立民微笑点头，也许这就是张鹏飞和其它领导干部不同的地方，他总能对下属表现出同样的尊重。刚才在会议上他鼓励大家挑错，有些人大胆的说了不同意见，张鹏飞马上就表态说是自己不了解情况云云，这种全新的工作方势令大家耳目一新的同时，也被他个人的魅力深深地感染了。
　　张鹏飞从孙勉手中接过手机一瞧，是很久也没有联系的艾言。
　　他开着玩笑道：“大记者，您怎么想起我来了！”
　　“张省长，我这次又要麻烦您了，我们的记者在双林省出了意外！”
　　“你说什么？”
　　张鹏飞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精神不由得集中起来，“你详细说说，不要着急……”


 727平城事件
　　727平城事件张鹏飞期待已久的发改委考察团终于到达了辽河市。此行由副主任张森挂帅，东北司司长姜少强，以及内务院与东北振兴相关的部门领导。这次张森是受内务院东北振兴领导小组组长，内务院老总唐首长的嘱托，特意赶到双林调研工作，将重点考察辽河、延春等地的长期发展，为双林的振兴、东北的振兴做准备。
　　张鹏飞虽然不能陪同张森一行人去实地调研，但是听说他们到了辽河后，还是第一时间把电话打了过去，并且早已安排常务副省长秦朝勇等在辽河。由于张森是发改委内的第一副主任，属于正部级领导，经张鹏飞沟通后，省委那边也派出了一位常委，党委副书记、政协主席孙常青将陪同前往。原本邓志飞是想去的，可是他是副部级，在双林省一二把手都不方便陪同的情况下，必须安排一位正部级高官陪驾，要不然场面上就有些说不过去。再者说孙常青是从延春出去的干部，此行有他陪同恰到好处。
　　为了这事，邓志飞隐隐对马中华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其它事情上面埋怨张鹏飞。
　　张森刚到辽河调研，邓志飞就来到了马中华的办公室，一进门就问：“马书记，政府那边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马中华不解地抬起头，他的手中正在研究着张鹏飞送过来的文件，正是政府工作会议上通过的《国企改革方案》以及其它相关文件。这些文件经政府工作会议讨论通过后，张鹏飞第一时间送到了马中华手里，为的是在碰头会上谈谈，如果其它常委没有意见，便在常委会上通过，得以进一步实施。
　　邓志飞坐下喝了一口茶，说：“这次发改委到我省调研，听说是他和上头打了招呼，他之前没和您说过吧？”
　　“说过了，”
　　马中华点点头，“只是他并没有确认，不过……这有什么问题？省长能把上级领导请来调研工作，这不是好事吗？”
　　“事情是好，但是您知道他调研的目的是什么吗？”
　　“你说是什么？”
　　马中华放下文件，伸了个懒腰，看了半天，他也真想歇歇了，邓志飞的到来正好可以陪他聊聊。
　　“很显然是为他正准备实行的国企改革造势！”
　　马中华无奈地笑了，说：“国企改革是要造势，省政府拿出来的这份文件中，在国企改革的准备阶段中，第一条就说到要宣传造势。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反而十分的正确！”
　　“马书记，您不觉得这话如果从您口中说出来更合适一些吗？”
　　马中华知道邓志飞也说出不其它东西了，摆手道：“这份文件最终是要上常委会的，出台时最后的署名也是省委省政府，而不是我们某一个人，省长这么做没有错处。”
　　邓志飞见说服不了马中华，又说道：“那您认为，这次上面工作组下来调查，会不会还有其它事情？”
　　马中华明白邓志飞的意思，说：“省长曾经公开说过，双林省的发展要靠辽河以及延春，我想这次他可能真的有其它想法。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们还是不要操那心了。”
　　“双林省的发展靠辽河和延春？”
　　邓志飞摇摇头，“马书记，您认为这话对吗？我承认，这些年辽河、延春对我省的贡献很大，但是松江、平城这些重工业城市可是上世纪共和国重工业的支柱，要我看，辽河、延春的发展只是暂时的，一但经济改革成功，松江、平城马上就会腾飞！”
　　马中华知道邓志飞对松江、平城这两个地方的私心很重。松江是邓志飞的地牌，组织部长马元宏曾经在松江出任过市委书记。马中华对于双林省的经济未来到底如何发展，他心中也没什么底，所以不置可否地晃晃头，没说什么话，而是把手中的《国企改革方案》递给邓志飞，说：“你先看看。”
　　邓志飞拿起来瞧了瞧，说：“我早就听说了，这东西……能管用吗？”
　　“你能看懂不？”
　　马中华的一句话让邓志飞十分脸热，他拿起来翻了翻，扔在一旁笑道：“说得好听，就怕是官面文章啊，这要看具体的实施！”
　　“有时候……官面文章是必须有的。志飞，我研究过这份文件，感觉办法是对的，至于说具体实施会不会有问题，谁也说不准，所以要给政府一次机会，不试谁也不知道，对吧？”
　　“您的意思……通过？”
　　“我不通过，你拿出来一份？”
　　马中华笑了。
　　邓志飞尴尬地说：“您可真会开玩笑！”
　　他不愿再谈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按您上次所说的，松江市的常委班子，加上马平凡？”
　　“再想想，我本来打算这周就开会研究的，但是现在发改委的领导到我省调研，现在不是时候开会。”
　　马中华沉思道。
　　邓志飞明白马中华这么做的目的，说：“您这么想是对的。”
　　“对了，志飞，你对松江市的周和平了解多少？”
　　邓志飞立刻想起一事，说道：“听说张省长在松江调研时，单独找周和平谈过话？”
　　马中华点点头，又问道：“元宏和你说了没有？”
　　“说什么？”
　　“组织部的崔涛推荐周和平进入松江市的常委班子。”
　　崔涛，双林省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马元宏的得力助手，是双林省组织部的业务型干部。
　　“什么？这不是笑话嘛！”
　　邓志飞连连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来越乱了！周和平是发改委的挂职干部，再过一年就回京城了！”
　　“好像立民很欣赏他，有意将他留下，所以……”
　　邓志飞的脑子转了转，说：“您的意思是说，田立民找了张省长？那关组织部的崔涛什么事！”
　　“我也没想通，另外……发改委张主任……”
　　马中华摇摇头，摆手道：“算了，不说了，再看看吧……”
　　邓志飞满肚子狐疑，他想去找组织部长马元宏了解情况，便起身道：“您忙吧，我先回去了。”
　　马中华知道他想去哪，也没说破，只是指着沙发上的《国企改革方案》说：“你看不看？不看给我……再研究研究……”
　　“哼，我可没时间！”
　　邓志飞没好气地说，拿起文件又放到了马中华的桌子上。
　　马中华一阵失望，邓志飞根本就不堪大用。按照眼前的情况，马中华都怀疑下届班子，是否还继续支持邓志飞在双林省工作了。……
　　龙华宾馆的总统套房内，公安厅厅长崔明亮领着一位清秀的女孩儿走进来。女孩儿长得不算漂亮，但是五官端正，明亮的眼睛很有神，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是一个倔强的丫头。让人好奇的是，她的头上缠着绷带，左手臂也用绷带吊着，精神有些憔悴，好像刚刚受过伤害。
　　崔明亮看到省长张鹏飞坐在沙发上，马上说道：“省长，我把小周给您带来了。”
　　张鹏飞放下报纸，对崔明亮点了下头，然后望向有些紧张的女孩儿，伸手道：“周敏，您好！”
　　“省长好！”
　　周敏微微弯腰，显得十分局促地看着张鹏飞，暗想省长真帅。
　　“明亮，坐，说说详细情况。”
　　崔明亮坐下了，孙勉泡上几杯茶，对张鹏飞说：“省长，我去外面。”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张鹏飞看着周敏说：“小周同志，这次让你受苦了，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我代表省政府向你道歉。”
　　“没……没事，谢谢您。要不是您，我现在……”
　　周敏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圈里打着转了，一脸的恐惧。同时心里不禁在想，省长看起来挺年轻的，可是怎么说话如此老气，一口一个同志。
　　“小周，不要紧张，喝口水压压惊，你现在安全了！”
　　张鹏飞诚恳地说道，他知道现在也问不出什么话来，转向崔明亮说：“说说怎么回事？”
　　崔明亮马上汇报道：“幸亏小周很聪明，在第一时间报警，要不然后果难以想象！我安排人打电话的时候，当地警方正要放走那几个小痞子，如果我们再晚一会儿，估计小周就无处伸冤了！”
　　“暴露你的身份没有？”
　　“没有，他们以为省厅正常办案，我让下面的人说小周涉及了一个刑事案。”
　　崔明亮回答道。
　　张鹏飞满意地点点头，说：“这件事暂时不要传出去，如果有人问起，你还那么说。”
　　他又转向周敏，望着她身上的伤，关心道：“小周，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在平城派出所挨欺负了？”
　　周敏摇摇头，解释道：“那天他们到酒店抓我，我发现后就想跑，一着急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还好伤不重。”
　　“你是艾言的师妹？”
　　张鹏飞又问道。
　　周敏解释道：“艾姐是我在学校时的学姐，后来我毕业后又通过她的帮忙，去《为民日报》实习了半年，最后也是通过艾姐，调到了《双林日报》”
　　张鹏飞点点头，皱眉道：“是什么样的素材，你连领导都不汇报，反而偷偷去调查，还遭到了追打？”
　　“主任说这件事很敏感，不能报导，也不让我去调查。可是我……”
　　周敏看向张鹏飞，不知道该不把下面的话说下去。
　　张鹏飞立刻说：“小周，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你放心吧。”
　　“那……我说的话可能对……对双林省政府不利，这……”
　　“没关系。”
　　“那我说了，您可别怪我！”
　　周敏抬起头，又恢复了自信，她说：“主任告诉我，这件案子既使我查清楚了，也不会上报的，因为这关乎着双林省的声誉，按照省委宣传部的指示，这种文章直接枪毙！”
　　张鹏飞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调查？”
　　“我是觉得当事人太可怜了，就……”
　　“调查完了，也不能上报，你想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找艾姐帮帮忙，让她帮我在其它报纸上发表，这样就……”
　　“艾言同意了吗？”
　　张鹏飞越来越觉得这丫头有趣了，这年头还有这样认真的小记者，真是难得。
　　周敏摇摇头，说：“我和艾姐说了，她不同意，她说我这是在给双林省政府捅娄子。她还说认识您，会想办法和您讲的。可是我觉得你们官官相护……”
　　“咳咳……”
　　一旁的公安厅长崔明亮吓了一跳，心想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当着省长的面说这种话。
　　周敏经崔明亮暗示，也慌忙闭上嘴，紧张地看向张鹏飞，小声道：“省长，我……我可不是说您啊，我是说有些人……呃，不是， 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想法虽然偏激，但也符合你的记者身份。”
　　张鹏飞给了定义，微微一笑：“下面，能说说你都调查到什么了吗？”
　　“哎，别提了，我刚去问了几家商户，不但什么也没了解到，就被对方发现了，差点把命丢到那里！”
　　周敏回忆起来，仍然唏嘘不已。
　　“小周，你到底去调查什么？”
　　崔明亮有些坐不住了，这个周敏太啰嗦，半天说不到正题。
　　周敏望向张鹏飞笑了笑，说：“其实是一件命案。”
　　“命案？”
　　崔明亮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看向张鹏飞。
　　“小周，你慢慢说。”
　　张鹏飞的兴趣也被提了起来。
　　周敏见张鹏飞有了兴趣，自信心大增。她这个年纪的记者正准备报导出惊人的消息引起关注，现在看到引起了省长的重视，心里自然高兴，立刻忘记了身上的伤。他眉飞色舞地说道：“事情源于我们报社所收到的上访信。我到《双林日报》上报后，为了尽快拿出像样的稿子来，平时就喜欢关注上访信，这半年来我发现，每个月都能收到一封上访信，当时我就问报社里的其它同事，是不是需要跟一跟，下去采访一下，可是谁也不愿意去，还都吱吱唔唔，还有两个师兄暗中劝我少管闲事，免得惹麻烦……”
　　说到这里，周敏的小脸红了，小声道：“他们两个喜欢我，所以就不想让我管这件事。可是我这人性格倔啊，别人越是这么说，那就表明这件事肯定有问题，我就向主任打报告去调查这件事。主任当场就否了，不同意我去调查。我心有不甘，就慌称要去调查双林省的国企，这才找准机会，偷偷摸去了平城。在平城的老城区中心，有一个大的“利民水果蔬菜批发市场”其中还有各种农副产品。据说这是全省第二大的水果蔬菜批发市场，总共有五层楼呢，那个批发市场占地有……”
　　张鹏飞听着听着笑了，摆手道：“小周，挑重要的说，我上次去平城调研时去过利民水果蔬菜批发市场，你直接说事就行了。”
　　“哦，不好意思啊，浪费省长时间了。”
　　周敏嘿嘿笑着，接着说道：“上访信就与这个利民水果蔬菜批发市场相关，听说当初市政府成立这个水果蔬菜批发市场时，本着为农民服务，为市民服务，是想让不好卖菜的农民有地方卖菜，不好买菜的市民有地方买到新鲜便宜的蔬菜，表面上做得也挺好。可是上访信上说，批发市场的管理方烂收费，其中的管理费、卫生费等费用高得离谱，甚至比铺租费还高，一个月收一次，还不出示任何的收据发票。本来这个批发市场刚成立时，只收铺租费和政府的相关税收。可是成立半年之后，各种杂费越来越多，刚开始商贩们还不计较，可是后来实在忍无可忍，就有一些胆子大的闹事，说什么不交费用。但是那些不交费的人总是莫明其妙被打，有好几个都是重伤，后来，商场单方面终止合同，不让他们继续在那里做生意了。大家都把这些费用统称为保护费，谁要是交了，谁就能继续干下去，也不会挨打。”
　　“有一个卖猪肉的叫李明，他偷偷把商铺转租出去，不想再干下去了，可是没想到他的行为惹怒了市场方面。市场管理者说他无权转租，要想转租也可以，转租费用要归市场所有，还说他不履行合约之类。李明当时就和商场吵了起来，然后就被打了，之后他跑出商场，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商场的打手……呃，他们叫保安，天天去他家要钱，甚至还把窗户门都砸了，还要挟他再不给钱就放火烧房子。李明起初不给钱，被打了好几次，最后打得都爬不起来了，家里人看不下去了，偷偷把钱还给了商场方面。李明知道后不满意，写信给市里、省里上访，还有我们报社。可是一个月以前报社突然收不到上访信了，我感觉奇怪，到平城市一问才知道，李明已经死了。医院说他是心脏病复发，但是李明根本就没有心脏病，这个……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这典型就是一个黑社会组织的打击报复嘛，也许……”
　　说到这里，周敏看了张鹏飞小眼，低下头，小声道：“也许……和平城市政府也有关系呢，听说李明本来想去京城上访的，然后被平城市政府关了一阵子，后来把他放出来没多久，人就死了……”
　　张鹏飞默默地吸着烟，等周敏讲完了好久，他也没发声。他在表面的平静背后，内心却是波澜壮阔。张鹏飞不久前就去过利民农产品批发市场，当时还表扬了几句。表面上来看，这样的市场场比较方便农民和市民买卖，但是他没有想到，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
　　见张鹏飞沉思不语，崔明亮早就怒火中烧了，他是军人出事，原本就是急性子，拍着桌子问道：“小周，那你现在都查到什么证据了？能不能证明李明是被人害死的？你把证据告诉我，我们公安会……”
　　“崔厅长，”
　　周敏摇摇头：“我去找过李明家，可是按照地址没有找到，他们已经搬走了。我就想先去批发市场问问情况，可是没有想到没有人愿意告诉我李明家搬到哪去了，更没有人愿意提那件事，一说起那件事，他们都躲着我，还劝我不要问了，免得惹祸上身，我没有想到当时就有人报告了他们的打手……保安，然后跟着我去酒店，接下来的事情……”
　　崔明亮明白了，他看向张鹏飞，现在能做主的只有张鹏飞了。
　　张鹏飞按灭了烟头，转向周敏说：“当时你报了警，警察把你和那伙追你的人一起抓了进去，之后呢？”
　　“之后我就给艾姐打电话，然后发现那伙人和警察有说有笑的，他们报了个人名，又说是利民批发市场的，警方就要放了他们，随后……”
　　“那警方对你是怎么说的？”
　　“他们对我的答复是去利民批发市场采访是要得到利民市场批准的，否则他们就有权利驱赶记者，可是他们的那样子哪是驱赶啊，明明是想把我弄死！再者说了，这叫哪门子规定，他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采访自由，我……”
　　“小周，那些上访信你还有吗？”
　　“嘿嘿……我从报社偷出来一封。”
　　“给我看看。”
　　张鹏飞说道。
　　周敏的手握着拎包，突然有些犹豫，小声问道：“您……您想管？我可是听说利民批发市场的后台很厉害，这个……”
　　“相信我吧。”
　　张鹏飞多余的话也没有多说。
　　周敏想了想，有点不情愿地把上访信交给了张鹏飞。
　　张鹏飞看向崔明亮，说：“崔厅长，通知平城市方面，把追小周的那几个人放了吧，不要惊动他们，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暂时就让小周住在龙华宾馆，你安排两个可靠的人保护。”
　　“张……张省长，您不是要软禁我吧？”
　　周敏一听急了，慌忙站了起来。
　　张鹏飞和崔明亮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崔明亮说：“小周，你放心吧，省长知道了这件事，早晚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张鹏飞笑道：“小周，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给艾言打一个电话，她肯定让你听我的！”
　　正说着呢，张鹏飞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瞧，正是艾言打来的，对周敏说：“她打来了！”
　　电话刚被接听，艾言就说：“张省长，这件事对您很麻烦，您不能因为我的关系就……”


 728三人晚餐
　　发改委考察团结束对辽河的调研后，并没有赶往双林省省会江平市，为了节约时间，而是直接去了延春。张森一行人前脚刚走，辽河市委书记郝楠楠便来到江平面见张鹏飞。对于这次发改委代表内务院的考察工作，她有很多疑问。张森在考察过程当中，问了一些很奇怪的问题，由于之前张鹏飞和她没有打任何的招呼，这令郝楠楠心中没底。张森在辽河的这三天，调研了很多地方，从旧城到新城，从郊区到县城农村，郝楠楠从政二十多年，经验丰富，自然明白这其中肯定有其喻意。
　　郝楠楠是下午到的，她给张鹏飞打电话时，张鹏飞正在办公室里研究《双林省朝阳江区域合作开发规划纲要——以延春为开发开放窗口展开江辽延三地区的开发合作》文件已经几易其稿，但张鹏飞仍然不满意，这种政策法规与其它文件不同，张鹏飞十分谨慎。如果真要拿到国家领导人面前，那么还要经过专家、学者的修改论证。在《双林省国企改革方案》没有正式通过之前，他反而有了时间来搞这份文件的工作。
　　郝楠楠要求见他，张鹏飞想了想，便笑道：“现在太忙，你先在酒店里休息吧，晚上去我家，请你吃饭。”
　　郝楠楠笑道：“请吃饭，那请睡觉不？”
　　张鹏飞知道她在开玩笑，说：“你如果敢留下，那就睡吧。”
　　“那我用不用换台车去您家？”
　　郝楠楠十分的小心。
　　“没必要，全双林省谁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我和你什么关系啊？”
　　郝楠楠略显吃惊地说道。
　　“你说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好了，不和你扯皮了，我要忙了！”
　　张鹏飞微笑着挂上电话，心里一阵温暖。也许每位官场中的领导干部都有自己的心腹，但他们大多是因为利益或者权色才交织在一起的。而张鹏飞与心腹爱将的关系就很不同，无论是他的下属，还是同级，或者上级，他采取的都是一种朋友交流的方式，这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得无法想象。当然，像郝楠楠这样的女人，对他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放下郝楠楠电话没多久，张森的电话就打来了。张鹏飞笑呵呵地说：“老领导，这次把您请下来，真的很过意不去啊，您辛苦了！”
　　“鹏飞啊，辽河不错！有好几年没到辽河了，这次一看，今后大有希望啊！”
　　张鹏飞笑道：“以经济发展的角度而言，辽河这两年的经济走向很平稳，算不上快。”
　　“我所说的不是指经济，而是指这座城市的文化名片，从基础建设到全民教育，再到文明程度，还有市容市貌等等，北方城市的市民整体素质，能达到这个水平，真是了不起啊！”
　　张鹏飞点点头，看来他十年前在辽河的定位是正确的，他当时就想打造一座拥有真化名片的城市，现在，离那个目标已经不远了。辽河的大学已经挤进了国家名牌，其中像韩语、日语、俄语、外贸经济等学科，已经与国家一流大学合作，现如今的辽河，并不单是在经济上发达，他的整座城市的底蕴提升上来了，从销费观念再到品牌的打造，它的发展轨迹完全按照着张鹏飞当初制订的那份《长期发展规划》现在的辽河，从整体实力而言，已经遥遥领先于北方同等地位的城市。
　　“老领导，您给我透个底，从国家的层面上来讲，辽河这次有没有把握？”
　　“鹏飞，那我就给你交这个底，按照发改委的科学研究方法，从整体定位来看，你的那个想法大有希望！”
　　“那我就明白了，谢谢您！”
　　“当然……我要提醒你一点，现在有很多城市都在搞公关，你虽然不需要这一套，但有时候也该到京城跑一跑了！鹏飞，你应该清楚，辽河可以说已经没有机会了，它没有赶上大考察，晚了一大步。所以，现在还要怒力争取跟上竞争啊！”
　　张鹏飞笑道：“是啊，当初是省内忽略了此事。不过，我们是礼仪之邦嘛，我不会忽略这一点的。”
　　“那就这样，等我在延春考察结束后， 再到江平和你续续。”
　　“好的，多谢老领导。”
　　张鹏飞放下电话，感觉胸腔内涌起一股力量，微微有些激动。如果他心中的那个计划能够成功，可以赶得上唐总这次要签发的内务院令的末班车，关于辽河的事情将会在双林省顺畅很多，也会让他在全省干部的心中有一个更高的地位。
　　张鹏飞平静了一下心情，拿出电话打给家里。电话响了好久才接听，张鹏飞不免来气：“干什么这么晚才接电话！”
　　“我……我去洗手间……”
　　李钰彤小声说道。
　　“就你事多！”
　　张鹏飞没好气地说。
　　“您有什么事？”
　　“都快被你气忘了！”
　　张鹏飞说：“晚上有客人，你做一些好菜。”
　　“几个人？”
　　“就一个。”
　　“哦，我知道了。”
　　李钰彤拍了拍胸脯，她最近感觉自己得了病，如果一天听不到张鹏飞对她的责骂，就感觉像不舒服似的。
　　“弄好点，别给我丢人！”
　　“不……不会的。”
　　“好了，那就这样。”
　　“吁……”
　　李钰彤长松了一口气，能够听到张鹏飞责骂的声音，对她来讲，这一天悬着的心好像就放下了。
　　张鹏飞也笑了，他也感觉奇怪，自己对任何人都是心平气和的，唯独对李钰彤最为真实，能够表现出他本来的那种暴戾的性格。他进入仕途的时候，爷爷就劝告过张鹏飞，他的性格会阻碍他的发展。张鹏飞一直记着爷爷的话，这些年在官场中也磨砺得越发沉稳，但是他并没有失去本身的个性，这种变化只是一种更深的隐藏。有时候面对着一些人想发火又不能发火，他也会感觉憋得慌，而现在有了李钰彤在身边，那种感觉没有了。好像一天的情绪他都会完整地发泄在李钰彤的身上。高兴了，晚上就和李钰彤喝一点酒，不高兴了，就找茬骂她几句。久而久之，李钰彤似乎成为了他的出气桶。
　　孙勉敲门走进来了，轻声道：“省长，刚才崔厅长打电话说，周敏和负责保护他的两位干警吵起来了，她想离开酒店，还想见你，她不想整天闷在那里！”
　　张鹏飞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丫头啊，年轻气盛，可能真以为我把她软禁起来了！”
　　“她这么闹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要怎么处理？”
　　“你告诉崔厅长，过两天我有空就去见她，会和她好好的谈谈，她所掌握到的材料，肯定会大白于天下的！”
　　“省长，她不是什么也没查到吗？”
　　孙勉不解地问道。
　　“哈哈……”
　　张鹏飞放声大笑，“你是不是看她挺年轻的，就以为她单纯啊？”
　　“这……”
　　“小孙啊，她们记者有时候是很自私的，也很狡猾，一般是不会轻易把自己掌握到的东西告诉别人。”
　　“您的意思是说她有事瞒着我们？”
　　“要不然她为何急着出去？”
　　“这个……”
　　“你再想想，她是14号到的松江，结果16号才被批发市场方面发现，这说明说什么？”
　　“我明白了，她已经在那边调查了两天，肯定有所收获！”
　　“这丫头啊……不老实！”
　　张鹏飞感觉十分好笑。
　　孙勉抓抓头发，对张鹏飞竖起大拇指说：“领导，还是您厉害，我看您可以去当侦探了！”
　　“呵呵……”
　　张鹏飞对于平城那件事，心里是有其它想法的，因此现在才没有动手。……
　　晚上，张鹏飞与郝楠楠几乎是前后脚到达的常委院，张鹏飞刚下车，还没有走进别墅，郝楠楠就到了。他等在门口，郝楠楠下车和司机说了句什么，司机就把车开走了。
　　张鹏飞回身迎了两步，郝楠楠咯咯笑道：“大省长，我可不敢当啊！”
　　说着，做势上前快走了几步。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郝楠楠另一支手顺势搭在了张鹏飞的腰部，身体上前一撞，丰挺的胸乳便撞在了张鹏飞怀中。对于她的小动作，张鹏飞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也没觉得意外，也抬起手搂着她的后背拍了拍，无奈地笑道：“你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喜欢闹！”
　　“呵呵，省长，好久没见，拥抱一下也不行啊！”
　　“快进来吧！”
　　张鹏飞松开怀抱，拉着她向门口走去，回头轻声说了句：“身材还是那么好。”
　　郝楠楠知道张鹏飞指的是自己的**，刚才拥抱的时候，她有意贴着他的怀中扭动了两下，让张鹏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坚挺，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了，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的确让不少妙龄少女自叹不如。有些女人，年轻的时候才值钱，而有些女人，经历过大风大浪，到达成熟期之后，反而更加迷人。郝楠楠就应该属于后者。郝楠楠自己也知道，她被辽河机关大院的男公务员们称之为“双林第一**”这个称呼在辽河人人都知道，郝楠楠也不以为意。有很多人都说郝楠楠能够坐到今天的位置上，是陪着领导一路睡上来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从认识张鹏飞之后，她是多么的纯洁。也只有面对张鹏飞时，她才能表现出本性的可爱，摘掉那个威严的辽河市市委书记的假面孔。
　　刚才郝郝楠楠在张鹏飞的院落中敢大胆拥抱他，看似有些令人吃惊，这要是传出去，也许会闹出什么新闻。但其实她和张鹏飞一点也不怕，首先这是在常委院里，领导接待女下属，又是心腹，长久不见，拥抱一下表示关心、温暖，这在官场中已经不算什么了。另外郝楠楠是算计好了的，张鹏飞门两边是高高的绿化树，刚才遮挡住了两边的视线和灯光，外人根本就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张鹏飞领着郝楠楠走进室内，李钰彤立刻跑出来准备好拖鞋，郝楠楠说了声谢谢，笑道：“小阿姨越来越漂亮了！”
　　李钰彤腼腆一笑，说：“还是郝书记漂亮，您拥有女人高贵的气质！”
　　“呵呵，小阿姨真会说话！”
　　郝楠楠温柔地摸了下李钰彤的头发，心里不禁在想能和张鹏飞整天生活在一起，未偿不是一种幸福。
　　张鹏飞却皱着眉头道：“漂亮管什么用，做事可笨了，要不是看她可怜，早把她赶走了！”
　　郝楠楠还以为他说得是真话，马上说：“省长，您可别这样，我真的觉得小李挺好的。”
　　李钰彤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背对着张鹏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家里每次来客人，张鹏飞都要把奚落李钰彤当成和客人谈话的引子，这让李钰彤十分气愤。
　　“还愣着干什么，饭好了没有？”
　　张鹏飞拉着郝楠楠坐在沙发上，冲李钰彤喊道。
　　“快好了……”
　　李钰彤慌忙答应一声。
　　“你是怎么搞的，我不是早就告诉你有客人嘛！”
　　张鹏飞不满意地说道。
　　李钰彤生硬地解释道：“我是想您和郝书记刚回来，最好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再吃饭。菜烧得太早，就不好吃了。”
　　“这……”
　　张鹏飞到没想到李钰彤变得聪明懂事了。
　　“省长，小李说得很对，咱们先坐下缓口气。”
　　张鹏飞瞪了李钰彤一眼，终于不再说什么了。李钰彤感激地看向郝楠楠，想了想，终于说道：“郝书记，您真会养生！”
　　张鹏飞知道李钰彤这是在挖苦自己，也懒得理她，摆手道：“你快干自己的活去吧！”
　　郝楠楠看得好笑，等李钰彤走了，她问道：“省长，您……我很少看您这样过，您怎么对她如此挑剔？”
　　“哎，一言难尽，其实我们两个算是朋友，这个……还是不说了吧。”
　　一提起自己和李钰彤之间的“恩恩怨怨”张鹏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郝楠楠也不再问这个话题了，而是问道：“省长，这次发改委受唐总委托到辽河、延春调研，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和你说实话吧，这次发改委考察团，是我主动申请来的，对于辽河和延春，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个需要分步来做。那么现在第一步，说给你听也无妨，我早就对你讲过，辽河的地位需要提高，你也需要一步到位！”
　　“哦，你是想现在提出来？为什么是现在？省长，我有点不太明白，您刚刚到双林省才两个月，而且立足为稳，还没有转正，现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会不会……”
　　郝楠楠满脸的不解。
　　张鹏飞点点头，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我本来也没想这么早提出来，但现在是一次机会……”
　　说着话，他从茶几下面抽出一份报纸，摆到郝楠楠面前说：“机会难得啊，如果不借助这次的东风，以后再提会更难的！”
　　郝楠楠好奇地展开报纸看了看，终于看到一篇文章，说的是发改委接到内务院的命令，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一次对高新城市的大调查，从科学、文化、环境等综合方面进行评估……
　　郝楠楠明白张鹏飞的想法了，放下文件，说：“这不是六月份的事情吗？当初并没有辽河！”
　　“其实不是没有辽河，而是辽河被别人顶了！这都怪你们工作不细心，或者驻京办工作失误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提前知道！”
　　张鹏飞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当初正在巡视组工作，没关注这个，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动。”
　　郝楠楠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这全都要怪我，如果早有准备，我想事情可能成了。”
　　“也不能怪你，淑贞省长那时候有伤在身，你是自身难保，自然没有精力关注这些新闻。”
　　张鹏飞点点头，“但是不管如何，我这次还是把他们请来了！”
　　“结果怎么样？”
　　“结果是不错，但单凭实力是不行的，我们是后来者啊！”
　　张鹏飞摇摇头：“我们要有多手准备，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京城各部委跑跑，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好处，这对辽河有利。”
　　“嗯，我记住了。”
　　张鹏飞还要说什么，李钰彤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酒菜，说：“省长，郝书记，可以吃饭了。”
　　张鹏飞刚刚张开嘴就被她打断了，没好气地说：“真不是时候！”
　　“我是怕您饿！”
　　李钰彤幸灾乐祸地解释道，她是有意打断张鹏飞话的。
　　张鹏飞拉起郝楠楠，说：“今天高兴，那就少喝点吧，听说你这些年酒量大涨，和双林省其它地市的干部喝酒，那帮男人没有人能喝过你？”
　　郝楠楠刚想解释，李钰彤却笑道：“我看那些男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和郝书记这样美丽的女人喝酒，我要是男人，看她两眼就醉了！”
　　“呵呵……”
　　郝楠楠开心地笑了，女人就是女人，能听到如此夸奖，不高兴才怪。
　　张鹏飞也放声大笑，指着李钰彤说：“怎么平时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今天难得让郝书记高兴，上来一起陪我们喝两杯！”
　　“这……不好吧？我就是一个小保姆，级别不够……”
　　李钰彤红脸摆摆手。
　　“还废什么话，让你陪就陪好了！”
　　张鹏飞吼道。
　　“哦，那我去拿酒……”
　　张鹏飞这么一吼，李钰彤也不再扭捏了。
　　“郝书记，我……我敬您一杯，祝您节节攀升，青春永驻！”
　　李钰彤刚一座下，便像个女主人一样满上酒，要敬郝楠楠。
　　张鹏飞苦笑摇摇头，这个李钰彤还是不太懂规矩，张鹏飞还没有发话，她哪有资格敬酒！但张鹏飞又一想，这是在家里，气氛很和睦，就懒得说她了，只是说：“你也要敬我一杯啊！”
　　郝楠楠同李钰彤碰了杯，笑道：“小李，我也祝你越来越漂亮！”
　　李钰彤微笑点头，小脸涌上两片红润，望向张鹏飞说：“省长，我……我也敬您一杯，祝您……您身体健康。”
　　李钰彤本来也想祝他步步高升的， 可又一想他的官已经很大了，如果再升上去，恐怕更加虐待自己，因为私心，临时改了祝酒词。
　　张鹏飞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这顿晚餐三人吃得很温欣，张鹏飞很久没有这种体会了，脸上尽显笑容。郝楠楠抽空问道：“小雅最近没回来？”
　　“哎，那丫头太忙，连电话都没时间打！”
　　张鹏飞想到爱妻，心里就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看向李钰彤、郝楠楠两个风格不同，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内心冲动着。
　　吃过晚餐，张鹏飞拉着郝楠楠说：“楠姐，我们去书房接着谈。”
　　郝楠楠心中一阵春潮涌动，但她也没有过多的奢想，轻微地点了下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正好是八点，现在离开的确太早。
　　李钰彤站在身后，呆呆地望着张鹏飞和李钰彤两人亲密地走进书房，心里突然不太舒服，恶狠狠地骂了句：“大色狼！”
　　李钰彤一直都在关注着书房里的情景，虽然什么也不听到，但是她记得郝楠楠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李钰彤心里想：一个半小时，可以说很多话，也可以做很多事…………


 729解救周敏
　　张鹏飞刚刚处理完几份文件，郝楠楠又打来了电话。郝楠楠在电话里笑道：“我刚从马书记那里出来，去你办公室里坐会儿？”
　　张鹏飞知道郝楠楠这么做的用意。看来马中华还以为郝楠楠今天刚到江平，那么她便顺手推舟来看自己，这样马中华看来就正常多了。如果郝楠楠不过来，反而会让他明白，郝楠楠一定是昨天就赶来了。
　　“那你就过来坐坐吧。”
　　张鹏飞微笑着放下电话，其实昨天晚上他和郝楠楠什么也没做，只是促膝而谈，虽然举止亲密，但是两人都很自控。张鹏飞送走郝楠楠之后就发现李钰彤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鄙夷，他也懒得和她解释。
　　五分钟而已，郝楠楠就到了，孙勉泡上茶轻手关门退了出去。张鹏飞含笑问道：“你都向马书记汇报什么了？”
　　“哟，怎么了……想从我这里套话？”
　　郝楠楠满脸的妩媚。
　　“呵呵，你不说我也不逼你。”
　　张鹏飞继续批视文件。
　　“哼！”
　　郝楠楠撒着娇，脱掉风衣，正色道：“我向他汇报了发改委到辽河考察的情况，马书记好像很感兴趣。”
　　“他现在是不得不感兴趣啊！”
　　张鹏飞现在明白马中华的想法了，自己最近这打一张牌，那打一张牌，看似杂乱无章，其实都是有目的。马中华当然不会以为张鹏飞在乱发烟雾弹，但又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心里应该焦急着呢。要不是心中没底，他早就应该召开碰头会研究松江市的班子了。
　　“对，他也想从侧面问一些你对辽河发展的想法。”
　　郝楠楠点点头。
　　“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就说按照之前《长期规划》所设计的那么搞，当然，每一年，辽河市政府都会对《长期规划》进行修订以符合当前发展趋势。”
　　“没说我们昨天晚上的话题？”
　　张鹏飞笑眯眯地问道。
　　“他根本就没往那上面去想！鹏飞，说实在的，要不是你关注了那条新闻，咱们省内哪有人关注！”
　　郝楠楠很有感触地说道。
　　“是啊，有时候中央的各种政策必须吃透！”
　　张鹏飞点点头，说：“你自己喝茶吧，我要把这文件再看一遍。”
　　郝楠楠略有些无聊地皱了下眉头，但也没说话，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张鹏飞。二十分钟以后，她才起身告辞，张鹏飞将她送走之后，拿起电话打给马中华。
　　“马书记，您现在忙吗？”
　　“省长有事情？”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和您交流交流。”
　　“好，我在办公室等着。”
　　马中华很高兴地下电话，作为一把手，他非常喜欢能够听到张鹏飞的工作汇报。
　　张鹏飞放下文件，出门对孙勉说：“我去马书记那里坐坐。”
　　“用我陪您吗？”
　　一般省长出行，秘书是必须跟在身边的。
　　张鹏飞略微想了一下，本想说不用，可是又一说，这是让孙勉了解马中华秘书的一次机会，也许能从马中华的秘书嘴里听到些什么，便点头道：“那走吧。”
　　孙勉立刻锁好门，接过张鹏飞的包。……
　　张鹏飞到了以后，马中华的秘书泡好茶，就去秘书室陪孙勉了，留下领导和张鹏飞谈话。马中华推了推张鹏飞面前的茶杯，笑道：“陈年普洱，偿一偿，你们年轻人可能不太爱喝。”
　　张鹏飞微微一笑，说：“普洱在清代到了鼎盛时期，越陈越香，被公认为是区别其他茶类的最大特点，香陈九畹芳兰气，品尽千年普洱情。还有人说它是可入口的古董，普洱茶贵在‘陈’，往往会随着时间逐渐升值。末代皇帝溥仪也说在皇宫里‘夏喝龙井，冬饮普洱’！马书记真是有品味的人啊！”
　　马中华眼神中飘过一丝异样，点点头，不再提茶的话题了。两人表面上说茶，其实是在比拼。马中华有意讲这是陈年普洱，其实是在欺负张鹏飞这种年轻人对普洱茶不了解，而张鹏飞说得头头是道，令马中华心中大为惊讶，万万为想到谈茶道，也赢不了张鹏飞。
　　“省长，过来有什么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张鹏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马书记，自从上次去过延春调研后，延春的工作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着，我有一些想法，想了很久，也不是很成熟，想和您唠一唠。”
　　“延春？哦……你说说看……”
　　马中华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张鹏飞是来谈辽河的。各项指标延春整个地区都不如辽河，他原以为张鹏飞把发改委考察团请到辽河，是想借助国家的力量发展辽河，却没想到他又提到了延春。
　　张鹏飞说：“要发展延春，首先就要发展珲水这个窗口，这是十多年来双林省委省政府一致认可的，这一点您承认不？”
　　马中华点头道：“没错，延春的发展是要看珲水，这是没错的，不但是我们省委确定的，更是中央领导认可的。”
　　张鹏飞接着说道：“可我上次去延春的时候，无论州里的干部，还是珲水的干部都向我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招商不力，原因只有一个，级别不能对口，珲水现在只是一个县，在那些大公司眼中微不足道，就是县委书记亲自出马，人家都不正眼看你。所以我就想，现在延春虽然没有被国家公认，书面上是地市级，但其实是准副省级，那么能否给珲水升格为市呢？您要知道珲水这些年的发展，一直确立为市区级经济的，而不是县域级经济！从珲水的城市规模而言，升格为市并不过分，在整个延春而言，珲水的城区面积也只小于延春州首府延春市。”
　　马中华半眯着眼睛沉思着，问道：“你的这个想法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这要上面说了算啊，而且我们又没有一个系统的规划，这个有点难度吧？”
　　张鹏飞解释道：“您说得有道理，但是如果我们制订一个延春未来整体发展的规划，然后再向上报，到上面做一做工作，上面会了解的。因为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上世纪珲水就被定为进一步对外开放的边境城市，同时批准设立珲水边境经济合作区，属于国家级。另外，现在的珲水有三个国家一类口岸，一个二类口岸，一个国家级经济开发区。抛开其它的不说，国家赋予珲水的各类政策是全国相等城市中罕见的，可是十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没有发展起来？您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马中华明白张鹏飞想说明什么问题，仍然沉思道：“你说的这些的确是优先条件，但是如果升格为一个地级市，珲水总的来说，是不是还有点小？”
　　张鹏飞笑道：“我想过这个问题，我的想法是设立大珲水经济区，把周边的一些乡镇还有龙门那个小县与珲水合并，这样不就是不小了吗？”
　　“这个……”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把珲水打造成延春的拳头，让它成为一只重拳！无论是在招商引资，还是参加国内、国际上的经济会谈，都会引起重视。我们是一个以政治为本的国家，只要政治级别上去了，经济才有可能发展起来！”
　　“您来看……”
　　张鹏飞起身从马中华桌前拿了一根铅笔，站到双林省地图前。
　　马中华跟着走过来，只见张鹏飞围绕着珲水画了一个圈，饶有兴趣地说：“珲水位于朝阳江的下游地区，地处中、朝、俄三国交界地带，是东北亚地区的几何中心，是我国从水路到达韩国东海岸、日本西海岸乃至北美、北欧的最近点。你再来看这里……”
　　张鹏飞说着，又顺着珲水的边境划到朝鲜境内，说：“这有一条公路，直通朝鲜平安北道罗川市，这是一座港口城市。如果升格珲水，那么珲水在国际经济交流合作中将有很大的作为，另外龙门县也有两个通往朝鲜的口岸，这样一来……”
　　张鹏飞顺着朝阳江在边境处画了一条线，“整条延江经济带就盘活了！您再看这里，延着朝阳江流域，延春州已经成立了六个经济合作区，还有一个白山国家级旅游风景区，白山的西部就是辽河，辽河与朝阳江都发源于白山，如果再将辽河连接起来……”
　　马中华不得不承认，张鹏飞给他规划了一个美好的蓝图，听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可是他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这太美好了。马中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张鹏飞就像一个艺术家一样，在地图上画出了一道道幻想的图画。他有些震撼，但也感觉张鹏飞有些不合实际，因为这个大战略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抛开别的不说，就拿张鹏飞自己来讲，他愿意永远蹲在双林省吗？要想完成这个巨幅图画，单靠国家的支持，没有干部的能力也是不行的。
　　马中华抬头看向张鹏飞，说道：“省长的意思是，一次性将这些计划全部实现？”
　　张鹏飞明白马中华的意思，摆手道：“那是不切实际的空想！第一步先搞活珲水，然后再搞活延春市，一步一步的来，包子可不能一口吞下啊！”
　　“升格珲水这个想法，我觉得可以提一提。”
　　马中华点点头，他知道张鹏飞并不是一时间头脑发热，但是总感觉他这个大计划有点空。不过对于升格珲水这件事，马中华还是很赞成的，张鹏飞刚才讲述的利与弊都是现实，他不得不承认。有一点令马中华不舒服的是，珲水是张鹏飞发家的地方，张鹏飞如果刚到双林省，就将珲水扩大、升格，这对马中华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也许外界会传言张鹏飞已经在双林省站稳了脚跟，甚至反超马中华一头。马中华表面上不在乎传言，其实正好相反。
　　“马书记，您认为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很美的一幅画啊！呵呵……”
　　马中华指着地图笑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张鹏飞知道马中华不会表态的，既使他心中对升格珲水这个想法感兴趣，他现在也不会马上支持。对此，张鹏飞心中早就有数，这个大计划他盘算了这么久，把各种难点都考虑在内了。他说：“马书记，那下次开会讨论松江的班子时，我们和大家聊聊？”
　　“我看可以，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就可以弄出一份文件，然后上报中央。”
　　说到这里，马中华又说道：“省长，这次发改委考察团的到来是否和你的想法有关？”
　　张鹏飞摆摆手，说：“这之间没有很大的联系，升格珲水这个想法，我现在只和您一个人讲过，因为还不成熟。”
　　“哦？”
　　马中华相信张鹏飞没必要说假话，那如果这是真的，他就更加不懂了。张鹏飞费尽心机请来发改委考察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还是为了辽河？
　　“马书记，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
　　“好好，我送送你。”
　　马中华拉着张鹏飞的手送到门外，突然又想起一事，笑道：“省长，你对松江的挂职副市长周和平了解多少？”
　　“周和平？”
　　张鹏飞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我上次去松江和他聊了聊，感觉人还不错。其实是田立民同志向我建议的，他对我说周和平在工业发展上有一些独道的想法，让我听听，然后我就去了。”
　　“哦，是立民让你和他接触的？”
　　“对，立民同志很喜欢这位干部。”
　　张鹏飞说道。
　　马中华不再问了，他看着张鹏飞离开的背影，越发不明白张鹏飞到底想做什么了。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是自己多心了？马中华本来就迷惑的心思现在更是一团雾水。
　　张鹏飞回去的时候有些得意，其实他选择在这个时候适当地说出这个想法，就是要搅乱马中华的视线和思绪，让他误以为自己现在把工作的重点转移到了升格珲水上面。其实在张鹏飞的心里，现在升格珲水还不是时候，而他现在说出来，自然就是为了掩盖他在下次碰头会或者说常委会上的真实目的。眼下，张鹏飞真正的想法其实是在碰头会上，而不是说发改委的这次考察，发改委考察团这时候来双林省，正好成为了他转移视线的好借口。
　　“小孙，和马书记的秘书聊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不过您也知道，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呵呵，聊不出什么来。”
　　孙勉苦笑道，两人是一二把手的秘书，身份十分特殊，要不是有领导，私下里断不会有什么来往的。
　　“嗯，我知道。”
　　张鹏飞不再多说什么了。
　　回政府的路上，张鹏飞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瞧是艾言。他笑着接听，说：“是不是周敏那丫头给你打电话告我的状了？”
　　“呵呵，您到是清楚！”
　　艾言笑了：“喂，大省长，和您的门卫说一声，放我进去行不？”
　　“什么……你来了？”
　　“嗯，我被拦在楼下呢。”
　　“那你别着急，我正在往回赶，就在楼下等我吧。”
　　“好的。”……
　　张鹏飞是在省政府办公楼下接到艾言的，两个好久没见了，艾言成熟了很多，可能是由于工作太累，眼角有了皱纹。张鹏飞下车伸手道：“艾主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呵呵，是一阵歪风！”
　　艾言娇声笑了笑，“省长，没给您添麻烦吧？”
　　张鹏飞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吃午饭了，他转头对孙勉说：“在龙华宾馆安排一下，我一会儿请艾主任吃饭！”
　　“省长，您别主任主任的叫了，我这个小主任在您面前可什么也不算！”
　　“哈哈，你这个记者部的主任可不简单，比我的权利都大吧？”
　　“您就笑话我！”
　　艾言露出了小女人的妩媚和害羞。
　　来到省长办公室，张鹏飞请艾言喝茶，问道：“你来找我肯定有急事吧？要不然你是不会来的！”
　　“哎，说来惭愧，”
　　艾言不好意思地说：“省长，我是担心周敏给您添麻烦，所以过来劝劝她。”
　　“劝她？”
　　“我了解她的个性，这丫头眼里就没好人！你这次把放保护在酒店里头，她天天给我打电话闹，好像你对她怎么了似的！”
　　“呵呵，是啊，她还以为我软禁她了！”
　　张鹏飞郁闷地摇摇头，“艾言，你说实话，你们记者眼中当官的，是不是都没好人？”
　　“嗯，这个问题……怎么说呢，严格意义上而言，您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呵呵……开个玩笑！”
　　艾言掩着小嘴，“省长，您可别介意。”
　　“我们是朋友，怎么会介意呢。”